冉怀闵微微一笑摇头,陈天朗趴到尸体上仔细看了又看,冉怀闵凑过来盯着他,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陈天朗看完之后,把尸体翻过来找寻了一遍,再没发现缺少的皮肤,他把尸体小心的摆放好,这时候冉怀闵说了一句:“陈老大对这剥皮的手法,觉得眼熟吗?”
陈天朗一愣,冉怀闵笑着说:“乔细宝被剥下的皮上,也少了一块皮肤,是在左肩胛处,这两件案子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陈老大妙手神医,肯定知道些线索。”
陈天朗沉吟半晌,忽然问了一句:“我能看看峰哥的头吗?”
冉怀闵把乔奇峰的头颅摆放在解剖台上,乔奇峰双膝跪倒,流着泪对着头颅磕了四个头。
陈天朗看着乔奇峰脸上舒畅至极的神情,皱起了眉头,他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表情,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冉怀闵轻轻搬起头颅,“陈老大要不要看看这刀口?”
乔奇峰脖子上的刀口平整光滑,似乎是被一刀直接斩断的,陈天朗看了两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老大没觉得这刀口眼熟吗?”冉怀闵摆好头颅,“那就有点奇怪了。不久前天照仓库发生了一起碎尸案,死者也是被人一刀斩下了头颅,刀口和乔奇峰脖子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陈天朗心里一动,他当然看出来斩掉乔奇峰头颅的,是力武宗中类似迎风碎骨斩的刀法,这和他本门的断天刀法本来就同出一门。
这样看来,乔奇峰不是被鬼子杀的,而是被龙国武者斩杀的。
但是他想不出来这位狂刀门的武者,为什么要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这会不会是想传递什么信息?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转头对乔青城说了一句:“我可能要对峰哥不敬,你……”
乔青城摆了摆手,“只要能找到杀我爹的凶手,你想怎样都行。”
陈天朗对乔奇峰的头颅鞠了一躬,然后抱起来环视四周,冉怀闵冷冷的看着他,陈天朗抱着头颅来到污物箱前,看了看里面的血水,咬着牙把头颅的刀口泡进了血水里。
乔青城皱起了眉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是强忍住没说话。
陈天朗抱起头颅,从墙上扯下一件白大褂铺在桌子上,然后把头颅按在白大褂上。
片刻之后,他举起头颅,白大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刀剑相交的血印。
“这是什么?”乔青城扑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血印,然后抬头看向陈天朗。
陈天朗却死死的盯着冉怀闵,冉怀闵脸上露出了微笑,眯起眼睛也看着陈天朗。
陈天朗把头颅小心的放好,然后叹了口气说:“这恐怕是凶手留下的标记,冉神捕,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
冉怀闵忽然笑了起来。“陈老大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坐,我那有新到的凤阳黄芽。”
陈天朗摇了摇头,“希望冉神捕能尽快破案,让死者入土为安。”
出了巡捕房之后,他站在街边,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乔青城焦急的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陈天朗转头看了看他,“峰哥可能还没死。”
回到五福饭店之后,陈天朗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把在叶卡琳娜保险箱里的密电本默写了出来。
他从小就过目不忘,这与其说是一项天赋,不如说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他活到现在,经历过的所有苦难和悲欢离合都清晰的烙印在脑海里,有很多他不愿记起的事情,不仅没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反倒记忆犹新。
他看了看那本密电本,叶卡琳娜肯定也是个间谍,但是她到底是红党国际方面的人,还是俄国反抗组织的人,他并不清楚。
研究了一阵密电本之后,他又拿起了那名女法王的照片,轻轻叹了口气,“兄台,你又是何方神圣啊?沪上滩简直越来越乱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轻轻开了,他没抬头就笑着说了一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的办公室外向来有人把守,只有苏红袖能不经通报就随便进出。
苏红袖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过来,放到他面前,陈天朗伸手一拽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怀里。
苏红袖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你这两天瘦了许多,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别再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