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你...你怎么在这里?”沈宁脸色惨白道。
沈悦举步向前,一派从容不迫的样子:“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我来这儿除了给母亲请安,能做什么呢?”
林氏尖锐的声音立马响起:“哟,你请的什么安呐!你看看现在几时了,早过了请安的时辰!你要真有那个心,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母亲,冤枉啊!我怎么敢对母亲不敬,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只是...只是今日,我实在是赶不过来...”
沈悦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死死拉住林氏的衣服。
“本来今日我一大早便起了来给母亲请安,可谁知走到湖边时竟被人推了一把,掉进了水里。
“亏得湖水不深,情急之下我竟也无师自通,勉强会了点游水,这才侥幸爬了上来。今日我可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您和宁妹妹了...”
沈悦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她一个劲儿往林氏身上靠,蹭得林氏衣裙也沾满了泥。
“沈悦,你别抓我!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们快把她拉开,都死了吗!”林氏一边往后退一边吼道,一旁的嬷嬷急忙上前将沈悦往后拉。
但沈悦就像是长在了林氏腿上一样,任凭嬷嬷怎么拉都丝毫不动,倒是林氏被拖退了好几步。
那嬷嬷也就不动了。
“您瞧瞧我这身上,全是泥土..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大冷天的把我推进湖里,还有没有人性了啊!”
沈悦一边把眼泪鼻涕往林氏身上擦,一边偷眼观察沈宁的反应。
沈宁已渐渐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装出一副惊诧和同情的模样,伸手去拉沈悦。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快...快起来,别满地打滚了,要让别人看到,该说我们沈家教女无方了。”
沈宁话音刚落,沈悦便一把甩开沈宁的手,坐倒在地上,一边拍着地面一边哭嚎。
“是呀,怎么就搞成这样了!我听说,昨日宁妹妹还被人放火烧了屋子,手臂上起了好大一个水泡。这幸好没有伤在脸上,否则可就毁容了,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沈宁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沈悦却对她的行为视若无睹,又上前紧紧抱住了林氏的腿:“母亲你说巧不巧,这今日一早我又被人推进了湖里!这一切,分明就是有预谋的,一定是有人想要毒害父亲的骨血!”
她的模样狼狈不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说着说着,竟大哭起来,哽咽着道:“若是明日,弟弟又遭了难,沈家岂不是绝了后!我今日,一定找父亲要个说法...”
说罢,沈悦摇摇晃晃站起身,真的开始往沈竹书房走去。
沈悦一放开林氏的腿,身旁的嬷嬷就赶紧递上干净的手帕。林氏用手帕擦了擦裙摆,脸阴沉得像是罩了一片乌云。
她很是厌恶沈悦,却又不敢让她真去找沈竹要说法。
沈悦生母夏氏一族与沈氏是表亲,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若是沈悦在府中被人下死手的事传到沈竹耳里,或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传到外面,自己未必能独善其身。
外人可不会管你家事不家事的,他们只会看热闹,评高下。
更何况,昨夜沈竹才说过,半个月内必须把沈悦送进宋家。这个关头沈悦若是出了什么事,沈竹跟宋家的交易,怕是做不成了。
林氏赶紧摆手,示意下人拿套干净衣裳给沈悦。而后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好了!别闹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父亲事务繁忙,犯不着拿这事去浪费他的时间。”
沈悦止住了哭声,却还是委屈地看着沈宁,仿佛沈宁就是那推她落水的凶手。
“宁妹妹,你说,这湖边不是常有下人走动么?会不会有人看见是谁那么恶毒,要害我们沈家呢?”
沈悦的话里有话,目光在沈宁和林氏脸上打转。
沈宁却耐不住了,她上前一步,指着沈悦道:“沈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今天早上推你的人是我?我还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放火想烧死我呢!我可是卯时就来了母亲院里,哪有那闲工夫去推你!”
沈悦心中冷笑不止,有意思,文字游戏可算是被沈宁玩明白了。
你今天早上是没推我,可你昨天晚上推了我,现在给我装什么白莲花呢!
她正想开口呛沈宁几句,林氏一把将手中帕子扔出,落在了沈悦脸上,怒吼道:“你们俩都给我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