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徽仪受到的伤害也是实实在在的。
男人,善变,她又怎知,今日的赵峯琛这么说,日后,又不会再换一套说辞呢?
徽仪不想和他再吵闹。
自然事情早就说开了,就不要再有纠缠才对。
“赵峯琛,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你说,徽仪,只要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
“赵峯琛,你昏迷的这几日,我仔细思量过了,我们,还是分开吧。”
“……”
赵峯琛愣愣地听着她的话,这次他与徽仪靠得更近。
徽仪几乎能看见他眸中的猩红与泪花。
她突然失声哑笑,伸出纤纤细手抚摸他眼角低落的泪水。
“赵峯琛,你什么时候,竟然还会哭了?”
过去的赵峯琛,简直就是个蛮横霸道的主儿,谁见到他,都要低声下气,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可怜。
徽仪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花小五也是这般。
她记得那年冬天,有些势利眼的下人们,在做冬衣服的时候,故意将布料昧下,拿去换钱,顶上一匹单薄衣物。
徽仪穿了那身衣服冻得瑟瑟发抖,没到一天,就被冻得感染风寒,起不来床。
而那些奴仆,就是看准了徽仪是个软柿子,在家中不得宠,于是故意苛责。
花小五知道后,二话不说,拿起扫除工具,冲向一众奴仆的通铺房间。
那年花小五才十二岁,才不大定点,那一屋子成年男子,才不会怕他。
可却没想到,这个花小五,就像一只疯狗一般,打架能力最强,几乎是一人横扫同一屋子二十几人的程度。
花小五一身伤,但却是屋子内,唯一能站起来的人。
他霸气地冲着地上的那帮人说,“谁要是再敢欺负我的格格,我一定要杀了他,说到做到!”
后来,徽仪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那一屋子二十几个男子,花小五竟然如此冲动。
可她又想到,打完架后,花小五来她的床铺旁,给她喂药时的花小五摸着自己的伤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骗她,说是在后院练武时摔倒了。
可看向她时,那心疼的眼神中,快要滴下两行泪水。
徽仪笑他,“爱哭的小孩。”
而此时此刻,赵峯琛的脸,似乎与当年的花小五重合了一般。
徽仪有些怔愣。
但也很快回神。
“赵峯琛,你当初还说恨我,如今,难道就非我不可吗?”
“我们都好好的,大家都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了,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吧。”
赵峯琛似乎还要说什么,可却一言不发,他死死拉住徽仪的手,希望她不要离开。
徽仪咬住嘴唇,一鼓作气地扯开他的手。
“如果离开,你又要去哪?徽仪?”
徽仪回头,“不知道,或许……南宛,也可能是法国。”
赵峯琛站起身,“好,你要离开,那就离开,不过,你去哪我也跟去哪儿。”
徽仪皱眉,看向他。
“徽仪,我记得你骂过我说我是无赖,没错,我就是无赖,我这辈子就是赖定你了。”
“赵峯琛,过去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呢?”徽仪也是怒了。
自己这辈子,真的就不能摆脱他了吗?
“赵峯琛,明天和我去离婚,离婚证书到手后,我们就彻底两清!”
徽仪的语气开始愤怒起来。
她明明想要尝试着和赵峯琛好好讲。
却没成想,她们又吵了起来。
“我不离。”
“你!”徽仪伸出手指向他,想要说什么,却被气得无话可说。
“你爱离不离。”
“我和郭先生走,他总能想办法无影无踪地带我走。”
“郭先生?”
赵峯琛突然回想起那日,婚礼上,就是郭松夷将徽仪带来的。
他们二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赵峯琛此时皱起眉头,还想要去抓住徽仪的手。
可却被徽仪灵巧地躲开了。
赵峯琛终归是大病初愈,此时这么一动,扯到了小腹的伤口,痛得让他伸不开手。
徽仪见状,立刻站起身,离他远远的。
“既然你都已经醒了,我今晚就不陪护你了,我要走了,赵峯琛。”
“我们今日一别,就别见了。”
徽仪拿起小包,立刻就跑了出去。
身后的赵峯琛想要追,却没走几步,就一头汗水,狠狠跌倒在地。
他痛恨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废物。
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他不能忍受徽仪就这样离开他,他拼命地想要追。
“少帅!”
朱云川一来就见到少帅此时如此狼狈的模样,惊讶不已。
他跑来将赵峯琛扶起。
“快,徽仪跑了,快去追。”
朱云川皱眉,连忙吩咐手下去找徽仪格格。
而他将赵峯琛扶回了病房。
此时的赵峯琛也终于缓解了伤口撕心裂肺地疼痛,男人恢复了那副庄正威严的模样。
“过去的几日,郭松夷和徽仪都见过几面,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朱云川早就料到少帅醒来会过问。
于是滴水不漏地将这几日的调查所得讲给赵峯琛听。
“你的意思是……怀疑,徽仪的身份可能不是湘王府格格?”
“是。”
不过,如今也的确没有确切的证据。
“继续调查。”
“还要,看住徽仪和郭松夷,她竟然想要跟着郭松夷离开我,去什么南宛!”
少帅的语气此时竟然听起来有些可笑。
他那愤恨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和气恼。
“少帅大可不必担心徽仪格格会走。”
“据我的调查,少帅,我估计,徽仪格格走不了了。”
赵峯琛回眸,眼神狠厉,看向朱云川,“这话什么意思?”
朱云川将密保里的信,给赵峯琛展开。
赵峯琛在看见那上的文字后,顿时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