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有些懵。
按照计划行事,让郭司令在这间小旅馆蜗居隐藏,趁机将他对外公布的使馆炸掉,而后宣布死讯,扰乱日本人。
却没成想,昨晚,让玎军的人发现了些许端倪,才会让他们一路杀到了那里。
没成想,那伙人简直穷凶极恶,竟然在找不到司令的情况下,准备一把火烧了这里。
但索性,这一切都有惊无险。
老马安插在附近的细作看见这头一有动静,连忙报信。
可这些,怎么也不该和大小姐的事情扯上关系啊?
老马还在疑惑,郭司令又发话了。
“我已经能完全确认,玥儿一定是她了。”
老马迷迷糊糊,“谁啊?司令?”
“爱新觉罗·徽仪,你去把资料都给我调查好,刨根问底也要给我弄清楚,听明白没有?”
老马快要晕了。
谁?爱新觉罗·徽仪?那不就是那个奉京流传的老格格吗?
就是赵峯琛的小妾!
接着司令又将他和徽仪刚刚的事情都讲给他听了一遍。
老马显然还没像司令一样失去理智,他只是点点头,心头记下了这些细节。
“可是,司令,你就那么放大小姐走了?若她真是玥儿小姐,她去了法国,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郭松夷此时却摇摇头,“她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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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仪这头,她在前去港口的路上,不算太平坦,但总归,也是到了。
看着眼前的轮船,徽仪的心里好受些。
可,奇怪的是,为何现在无人检票,或是排队呢?
徽仪忍着好奇,走到一位工作人员面前。
“你好,我是今天这艘轮船的船票,现在可以登船了吗?”
徽仪礼貌地问道,却没成想那个工作人员没有回答她,而是仔细地盯着她。
这让徽仪感觉心里发毛。
“检查一下身份证件。”
徽仪没有多想,立刻抵了出去。
那工作人员看后,突然皱了皱眉。
“你在……在那里等一会吧。”
“轮船什么时候启程啊?检票又在什么时候呢?”徽仪问向他。
可那工作人员似乎有急事,很是草率地说着,“等会就有人来了,你先坐那里。”
徽仪此时心七上八下的,见着工作人员跑步离去的背影。
她突然有个不太好的感觉。
她又看过去,发现那个工作人员拉着其他人在说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徽仪立刻提起行李箱,逃离。
任凭身后那工作人员如何呼喊,徽仪就是不停下。
她真的害怕,若是被那工作人员发现自己和赵峯琛的关系,说不定就会被抓回去。
她虽不能百分百确信,赵峯琛在寻找她。
可她的直觉却认为,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她此时不知不觉地已经跑回了原路。
徽仪喘着粗气,却发现,郭松夷竟然还坐在那条街的椅子上。
他的目光如火炬一般坚定地盯着她。
徽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郭先生。”
徽仪还是走了过去。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郭松夷也站起身。
“这很明显了,赵峯琛封锁了全城,这几天你别想能够坐船出去了,就算你买了船票,工作人员认出你,你也跑不了。”
徽仪听见这话。
暗骂果然是赵峯琛这个疯子做的。
望着天边微微擦亮的天际,他马上就要和张毓晚大婚,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徽仪的心中焦急万分。
这下可怎么办?
“徽仪,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会不会采纳。”
郭先生说话很温柔又有礼貌,徽仪也不好意思回绝。
也同样温柔询问,“郭先生准备什么提议?”
“不如跟我去参加婚礼,或许事情,不会似你所认为的那样。”
“而参加完婚礼,依然决定离开的话,那么我会亲自登船送你离开,我不信,老夫我要走,赵峯琛也会拦着不成。”
徽仪听见这个提议有些惊讶。
甚至是不解。
为何郭松夷就非要她参加婚礼。
她和赵峯琛,怎么就非要有一层看不见的线,将其缠在一块呢?
徽仪有些气恼,可竟然也不知如何辩驳。
她有些生气。
“郭先生,你莫不是在耍我?赵峯琛给了你什么好处,要这么做?”
“徽仪。”
郭松夷突然极为威严地叫住她的名字。
徽仪一愣,为何这种感觉这么熟悉?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只希望你好。”
郭松夷这样说道。
徽仪根本不懂,她泄了气似的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这下,可怎么办?
奉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自己被困这么多日,若是都跑不出去。
被赵峯琛抓到自己,又会有怎样的境遇呢?
徽仪不知道,她现在开始有些动摇了。
郭松夷此时也在看向她。
徽仪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看向他说道:“郭先生,我和你一起去,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千万不要和赵峯琛同仇敌忾,一起再耍她了。
徽仪心里如是默默祈祷着。
郭松夷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个笑容,冲她点点头。
正好,老马将车开了过来。
老马一下车,就见到椅子上坐着的两人。
一瞬间,他也恍惚了。
好似见到了那年盛夏,老爷和大小姐就是如此。
他们父女的感情很要好,会在南宛盛夏时,两人坐在一张大秋千上,看一本《石头记》。
老马顿时有些哽咽。
他一向为人严谨,在事情不能百分百确定之前,从来不会深信某一件事。
可此时的他,却觉得,或许,她真的就是大小姐。
徽仪自是看不懂二人在想什么,她只是跟着坐进了车里。
而这辆汽车,正在缓缓行驶到圣菲亚教堂,张毓晚和赵峯琛就在那里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