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遵旨。”

主上一离开，众臣立刻松了一口气，鸟兽般一哄而散。只留着宋傲还在原地慢慢转过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根，念叨：“耿介这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这么大力气，疼死我了。”

好巧不巧芷瑛也听到了高欢平安归来的消息，她想但又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似乎只要高欢两个字飘进她的耳朵里也是对子攸的伤害。手中慢慢翻着书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高欢既已回来，她能做的也结束了。她该做该忧心的从今只应该有子攸，这样才能让所有人真正一切安好。

刚把这一串在脑海里转了一遍，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从前在烟雨阁，日想夜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爹和高欢在哪里却一点消息都搜罗不到。可怎么最近这消息这么快，前朝还未散朝上的消息就能不知从哪个奴才的闲聊里飘进自己的耳朵。正想着就看子攸大踏步走到了她跟前，皮笑肉不笑的同她说：“高将军回来了，明日吾就带着他领兵出征柔然，给他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全是给你面子，谁让我心悦于你呢。”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只留芷瑛一脸错愕和担心，出征？子攸可是从未上过战场。

水云天内，高欢和慕容绍宗正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尔朱荣好端端的要让主上亲征，但有一件事倒是毫无疑问了。那就是主上对高欢的了解，比他们想象的多，且全无好处。

“将军，三万大军出征同心同力，本是必胜之仗。但如果我们猜测的对，和柔然人勾结的就是尔朱荣，就很有问题了。”

“刚好解释了我们的疑问，尔朱荣原本还需要费一番事兵临都城，现在倒好，成了瓮中捉鳖。”

“可就算我们和主上说，也没有真凭实据。”

“有也未必信我们。”

“好在阴差阳错，点了将军的副将，只能见机行事。”高欢点了点头。一旁的雁雁突然来了句：“你们这主上，忠奸不分。高欢出生入死，他不仅不赏，还要罚。你们保他干什么。还不如换个好点的人来当。”

“你还是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雁雁，你就在水云天住下，吃穿玩乐老钱都会照应你。不要乱交朋友乱说话就好。用你爹的话说，中原人心思多。”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救爹爹。”

“别胡闹，你也听到了情况复杂，不比上次人少且各个信得过。你爹爹把你交给我，让我护你，你也答应了要听话。”

雁雁一看高欢好像真的生起气来，吐了吐舌头没再言语。

“先生，你说尔朱荣会动用他自己的亲信兵，还是咱们的人？”

“我要是他就把自己人留在都城，毕竟都城各方势力混杂，加上还有彭城王大世子向来和他不和，他一定不敢放松。柔然之战，对他来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只要人数够多做做样子就好，镇戍兵虽不是他的亲信，好在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和咱们的关系，应无大碍。”

“那还好，盯着主上就是。”

“将军要多加小心，如果尔朱荣的目标真是主上，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必求一击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