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姜晚还在，一切都要靠他，他不能坐以待毙。

“其余的太医，将这宴席上的所有酒菜、餐碟都验一遍，尤其是这两杯花雕酒。”

“是。”

刘医正越诊脸色越凝重，苏云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怎么。”

“公主应该是中了毒，可是这毒，这毒微臣没见过，只能先开些寻常解毒的药。若想对症，还得容臣取些血，慢慢调试药方。”

“开药。”

刘医正就地写了个药方，交给璐娘，璐娘见到公主这个样子，也已大惊失色，二话没说就扭头往外跑去煎药。

姜晚吐了口血反而感觉好了些，咳得不再那么厉害，总算挤出来了句话：“别怕，晏清别怕，哥哥也别着急。”

苏云谏托住她的头，眼眸黑沉，薄唇紧抿。失去至亲的痛苦困扰了他许多年，他无数次在午夜时被噩梦缠绕，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身上会染着姜晚的血。

他抬起手看着刺眼的红色，这双手上沾过无数人的鲜血，早已习以为常。可此刻这斑驳的血迹却直接印在了他的眼底，烫得他眼眶发热，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

仿佛头顶的阴霾再次袭来，比以往都要浓厚，要将他彻底吞噬，直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他缓缓俯首，抵上她沁出了冷汗的额头：“姜晚，别睡，相信我，我会救你。”

等柳承岐被江玖抓进宫来时，姜晚已经被抱回了长生殿，喝了刘医正开的药，没有太大起色，但至少不曾再吐血。

她面如白纸毫无血色，躺在宽阔的床榻上，纤细的身躯像是脆弱易碎的瓷器。

柳承岐在路上听江玖大致讲述了一下，可眼前此景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糟糕，心中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