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纯臣道:"皇上，明天一早要不要关闭九门，全城搜查？"

朱由检点了点头，对朱纯臣说道:"关闭九门，禁止一切人等出入。"

又对张维贤、徐文壁、张国纪道:"把守一切交通要道，遇有可疑人等，缉拿谌问。"

又对李国祯道:"御林卫、羽林卫全体出动，若遇图谋不轨之徒，格杀勿论！"

五人领命而去。

朱由检又命传召许显纯、孙云鹤、杨寰。

三个人很快到了，站在乾清宫西暖阁门外台阶下。

王承恩代皇帝问话:"许显纯！"

许显纯立即跪下。

王承恩:"皇爷问你，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堂堂左都督竟然在自家宅子里被人暗杀！简直丢人现眼！"

许显纯汗下如雨:"臣无能，请皇爷治罪！"

王承恩:"赶紧查！"

许显纯:"是！"

王承恩声色俱厉:"皇爷问你，事先就没有一点觉察吗？"

许显纯以头叩地不止:"是臣等失职。"

阁子里传出威严的声音:"叫许显纯进来！"

许显纯猫着腰蹭了进去，伏在朱由检脚下，大气不敢出。

"许显纯！"

"微臣在！"

"朕问你，依你看，这事是谁干的？"

许显纯颤声说道:"臣实在不知道，三百年来，这样的事都从来没有过。"

"抬起头来！"

"臣不敢！"

"抬起头来！"

许显纯略略看了张雨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许显纯三十五六年纪，豹脸，鹰眼，络腮胡子又浓又密，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

杨涟、左光斗、黄尊素、魏大中等十三人都是许显纯弄死的，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其芣劣。

"许显纯，朕问你，魏忠贤死了，你怎么看？"

许显纯:"皇爷英明，魏忠贤图谋不轨，死有余辜！"

朱由检冷冷一笑，"是吗？你不是魏忠贤干儿子吗？"

"臣首先是大明子民。"

朱由检:"朕看过你的履历。

你高祖父许志安在嘉靖朝是锦衣卫总旗。

你曾祖父许传宗在隆庆朝是锦衣卫百户。

你祖父许耀邦在万历二十四年做到了锦衣卫千户。

你父亲许福贵在万历四十二年做到了锦衣卫指挥使。

你泰昌元年荫父职，天启二年升锦衣卫都指挥使，天启四年升右都督，天启六年升左都督。

朕说的是也不是？"

许显纯连连称是。

朱由检:"荣华富贵得来不易，要失去却是一念之间的事。你跟朕讲实话，魏忠贤已经剥皮实草挂到正阳门外了，你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臣害怕！"

朱由检:"你怕什么？"

"臣以前帮魏忠贤做过不少事……"

朱由检:"魏忠贤欲迎立福王，他找过你吗？"

"锦衣卫扛把子是田尔耕，在魏忠贤那，臣就是个干粗活的，这种事，还轮不到找臣。"

朱由检笑了笑，"你说的倒也是实话。朕再问你一件事，田尔耕是你派人杀的吗？"

许显纯失声叫道:"皇爷，冤枉啊！臣再蠢，再不知死活，也不会干这等事！"

"朕问问而己，你不必那么激动。从前的事全部一笔勾销了，今后用心做事，朕是不会亏待你的。"

许显纯哇地一声哭了，"谢皇爷！臣这条贱命就交给皇爷了，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朕知道了，去吧。"

许显纯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朱由检又传太学生进来，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讲解青霉素的制作工艺。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