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做的事情，顾家一点都不知晓。

顾长宁想着父母留下的人脉，下意识询问谢凛：“我阿爹跟前的副将呢？”

“死了。”谢凛语气淡淡。

顾长宁蹙眉，“怎么都死了呢，你想想，我阿娘跟前的人不知道此事，阿爹跟前的人都死了，不觉得有些刻意而为吗？像是故意死死守着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若不然，谢凛前一世查了二十年才查出些端倪来。

“不得不说，你爹娘是谨慎之人，办事滴水不漏。”谢凛罕见的夸赞一句，眉眼如高山清涧，冷白的皮肤上轮廓冷峻，唇角勾的笑冲淡了那股戾气。

顾长宁不信他的夸赞，在他心里，阿爹阿娘设的局困住他多年，怎么还会夸赞。

撕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顾长宁唇角舔了舔，身子微微靠前半步，凝着阿兄冷白面容：“你说顾明会不会是那个孩子。”

殊不知，谢凛嘲讽一句：“你想多了，顾明更像是你爹的私生子，像极了你阿爹。”

顾长宁想起顾明的面容，不得不说，谢凛的想法和他一样。

她收敛着笑容，提起顾明，前世的那张脸回想起来，确实像阿爹多一些，不过，也有些像阿娘。

“不，我觉得他像阿爹，也像阿娘。”

谢凛对赵兰盈没什么印象，最多只会想起顾照。

顾长宁这么一说，谢凛不免看向顾长宁，“顾长宁，你在往你身上泼脏水，他是你阿娘阿爹的孩子，你是外面捡来的吗？”

突然间，两人豁然一颤，谢凛眼睫一颤，顾长宁抿唇，淡笑道：“指不定我就是你要找的孩子，完了，我还得喊你一声小舅舅。”

随口的笑话，让谢凛站起了身子，道一句：“顾长宁，你若不是顾家的孩子，倒可能解释那枚银锁的来历。”

“阿兄，您想什么了，年龄对不上，我才十五岁，那个孩子该有十六七岁了。”

“你的乳母呢？”谢凛低眸，“问一问你的乳母就知道了。”

顾长宁闻言失笑，道：“早就被打发了，她是京城的人，我三岁的时候过来的，之前的那个好像犯错被打发走了，大海捞针，去哪里寻呢。”

“顾长宁，你自己刚刚也说了，都死了，不觉得像是刻意为之吗？”谢凛直问顾长宁，“如果你是那个孩子，带出宫后找个地方藏起来，接着你父亲出征，一战成名，你母亲追了过去。”

“可是年岁对不上？”顾长宁下意识就要反驳。

谢凛眸色冷硬，“顾家人也说了，你回来时不过周岁，可像三岁的孩子。你以顾家女的身份活了下来，与陆家定亲，断了你入宫的路。你父亲害怕陆家对你不好，在你们退亲后，将你托付给我，他知晓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入宫的。”

顾长宁唇角翘了翘，神色薄凉，“都是猜测罢了，年岁相差太多了。”

“去边城，找给你接生的接生婆就知道了，问一问，当年生的是男是女，或者问，赵兰盈当年究竟有没有怀孕。”谢凛语气重了两分，“这么一解释，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

“证据呢？”顾长宁依旧在挣扎，“你在这里断案呢，你以为事情通顺就是证据吗？大司马，这是事关皇室子嗣的大事，没有证据，莫要说。”

“顾长宁，你心里有数了，对吗？见到银锁，见到顾明越像你爹的相貌，你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世，对吗？”谢凛直视顾长宁微慌的神色，“你如此聪明，断然不会想不到这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