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芳夜不归宿是家常便饭,周晏管不得,小主子夜不归宿,他、更管不得!
周晏生无可恋后,少不得拿眼睛去瞪谢凛,“大司马,您是一男,小主子还未出嫁,您带着她夜不归宿,怕是不好。”
“是吗?你不高兴?”谢凛与周晏对视,下一息,顾长宁身形挡住他的视线。
顾长宁笑颜相对,“好了,伯伯,您去休息,我让人盯着就好了,您也累了。”
“不累不累,您回来,我就不累了,您累了,回去歇着。”周晏面对顾长宁,又是一副小心翼翼喜笑颜开之色。
变脸之快,好比翻书。
顾长宁不好在门口站着,尤其是门口那么多书生,顾长宁转身与谢凛说道:“阿兄,我们入内说话,我有许多话想与你细细说。”
谢凛点点头,长腿一跨,越过周晏,扶着顾长宁对内走去。
周晏哼了一声,等赵大娘子回来就告诉她,大司马带着小娘子夜不归宿,家里也没个长辈管一管。
迟早要带坏了。
家要散了。
周晏不高兴地瞪着眼前的一个个木箱子,想骂又骂不出声,只能瞪了一眼又一眼,最后,呸了一声,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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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来了,天气渐凉,院子里的葡萄熟透了,婢女摘了些待客。
一颗颗紫色通透的葡萄摆在盘子里,顾长宁洗净手,取了一根银签,点头剥皮,口中不忘与谢凛说话:“阿兄,堤坝一事究竟怎么回事。”
少女低眉,眉眼温软,十指莹润细白,侧耳碎发被吹了起来,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耳垂。
谢凛抬首就瞧见了那只耳垂,很快就避开,顾长宁没有瞧见他的变化,认真剥皮,“阿兄?”
“听到了,下面的人贪墨罢了,为打通京城的人脉,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给京城各处送钱。陆擎远收了两万两,东窗事发,揭露出来。”谢凛歪靠着圈椅,双腿显得格外长。
谢凛侧脸隐在光影下,神色漠然,眼睛在旁处看了一阵后,又落在顾长宁身上。
顾长宁已剥了两颗葡萄,细白指尖沾了些汁水,显得指尖粉妍,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万也不算少了,阿兄放过陆家,是想着用世家制衡陛下吗?”
若不然,她找不出谢凛放过陆家的理由,女学已到了这一步,陆家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但陛下处,至关重要,若让陛下收拢权势,谢凛的路很难走。
他要的,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顾长宁担忧得睁开眼睛,双眼染愁,静静落在谢凛寡淡的面容上。
“阿兄,你怎么不说话?”
谢凛扬首飘忽,落在顾长宁澄澈的双眸上,“顾长宁,两月间,你进步飞快。”
“陷入其境,若不多想些,居安思危,危险来临时,岂不是要慌了。”顾长宁轻笑一眼,明眸善睐,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不好奇我查到了什么吗?”谢凛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