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活，还是让天下人活？

顾长宁倒吸一口冷意，谢凛幽幽地盯着她发笑，意味深长道：“若你选择大义，天下百姓会念着你吗？相反你选择自己活下去，你自己会很高兴。”

面前的谢凛芝兰玉树，眉眼端正，可眼中神情莫名阴恻恻，让人不寒而栗。

顾长宁紧紧觑着他的面容，“阿兄，若是天下人负我，我自然不会顾及。可他们没有负我，我是顾照的女儿，秉承父志，自然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若你不是顾照的女儿呢？”谢凛觉得不够，又抛出一个极为难缠的问题。

顾长宁皱眉，瞪他一眼：“可我就是顾照的女儿，你的问题可真多，回来一遭，想审犯人似的问我，你还是我阿兄吗？”

谢凛挑了挑眉梢，指腹摁在顾长宁细白柔软的手腕上，“我自然是你的阿兄，护你一辈子的阿兄。”

顾长宁轻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日光大亮，她转身就看到了书阁前的陆睿。

陆睿望着亲密无间的两人，眼里闪着嫉妒，谢凛转身看过去，大咧咧与他对视一眼，“顾长宁，你爹的眼睛着实不好，竟然会选择这么差的男人给你做夫婿。”

“是吗？他也看中你了，可惜，你也不管我的死活。”顾长宁嗤笑一声，先他一步走向书阁。

谢凛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任性的少女走远，遐思间，吴恒悄悄走了过来。

吴恒说：“大司马，你是不是喜欢小娘子了？”

“你觉得我喜欢顾长宁？”谢凛微眯了眼睛，慢悠悠地看向吴恒，眼中多了一抹玩味，“吴恒，你的眼睛不好，该挖了去。”

吴恒吓得后退两步，揖礼讨饶，“属下眼睛确实不好，但您走后，小娘子的桃花运好了不少，您瞧陆睿、宋子君，可都是京城内世家中数一数二的郎君。”

“是吗？”谢凛不疾不徐的反问一句，“陆睿声名毁了，宋子君浪荡，他们也算数一数二的，京城内也没什么能看的男人了。”

吴恒：“……”

“大司马，您也在京城呀，您狠起来连自己也骂呀。”

谢凛挑眉，“是吗？我倒忘了我自己也是京城内的男人了，吴恒啊，你应该去青楼做龟奴。”

“大司马，我什么都不说了。对了，我闭嘴前还忘了一件事。”吴恒突然想起来江南林家周家的郎君。

谢凛走了一步又顿住，盯着日头问吴恒：“什么事？”

“您走后，江南布行生意的周林二家送了小郎君入京，一是看看京城布料生意，二是见见棠记小东家。”

“见到了吗？”谢凛扬首，光线刺眼，刺得他眯住眼睛。

吴恒坦然：“见到了。”

谢凛身形顿住，回身看向吴恒，“见过了，你才告诉我。吴恒啊吴恒，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吴恒欲哭无泪，“装的大概是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