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当初的誓言,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种话,还希望你不要再说了!”
“我绝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倘若我做出此等事,我还有何颜面在这个世上存活?”
暴诤望着若离激动,甚至愤怒的模样,他的心中感到一暖。
这,才是他心中的若离。
只是,有些事,或许,不会如人意。
暴诤凝视着这四周茫茫夜色,心中有些茫然。
若离感觉到今日的暴诤情绪不佳,心生死意,他的心里很难受。
这么多年的坚持,突然有一天被证实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是错的,这种心情,可想而知,是美妙不起来的。
反而,痛不可言!
山脚下传来的如山崩地裂的擂鼓声,让若离与暴诤二人心中泛着的苦涩,更加浓了。
他们心中已然有了悲意、死意。
“若离,这一次,恐怕我再也不能带着你逃出秦兵的追杀了!”
若离淡淡地看了暴诤一眼,“将军,你一直小看了我。人生苦短,何惧一死?”
暴诤深深地看了若离一眼。
“我们回山洞吧?那些秦兵或许就要攻上山来,我们要早做准备。”
“我刚刚想明白了,我暴诤即便是死,也要从秦国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或许,这座山,会成为我们二人的埋骨之地。”
“不过,我们之前劫来的那些东西,必须找个地方藏好了,即便那沛县县兵将我们都杀死,他们找不到那些货物,恐怕那沛县的县令、县尉、县丞等人,也会受到沛县诸豪强的责难。”
“最终,最可能的结果,便是他们互相内斗,谁也讨不到好。哈哈......”
“若离,你说,这个主意如何?”
听到暴诤的话,若离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将军此言,与我所思,不谋而合。”
“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藏着这些货物的方法,保证那些人都找不到。”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朝着山洞里面走去,默默无言。
......
张攸望着牛虎山山上的方向,目光熠熠闪烁。
这牛虎山的那些亡命之徒,他们会藏在哪里呢?
可惜,这牛虎山,也没有个地理图标示。
张攸心想:这牛虎山,今后还是留心一下,将这牛虎山的地势周边全都画下来,或许将来有所用。
“尉主!”
身后周勃的声音,让张攸将思绪掐断,看向周勃。
周勃:“尉主,你还是去休息,这里我来看着。”
张攸摇头:“沛县出了这种事,我根本无心睡眠,即便是睡,恐怕也睡得不安稳。唯有除掉这些敌人,我才能安心睡觉。”
周勃听此,便也作罢,走到张攸跟前,压低声音道:“尉主,我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这些亡命之徒,说话口音,很像是故韩新郑那边的。”
“我心在想,这些人,很可能是以前韩国灭亡后所残存的韩兵......”
张攸神色一怔。
“韩人?”
周勃点头。
张攸眉头紧皱。
稍顷。
张攸才说道:“不要因为他们是韩人而手下留情,如今,整个秦国,只有秦人。此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希望你牢牢记住这点。”
周勃郑重地回道:“唯!”
而后,周勃陷入了沉思。
张攸瞥了周勃一眼,就返回了帐篷里面。
他坐在一张案几上,侧着头,看向正散发微弱的烛光。
他们是韩人这个消息,县令那边真的不知晓吗?
还是说......
张攸蹙额,他心想:这沛县的水,可真深!
与他们相比,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张攸明悟了过来:沛县豪强也好,县令也好,满嘴的仁义道德,心中想的全都是利益。
这一环紧扣一环,若是不细细深思,可能都被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人心啊!
可真是不忍直视!
忽然。
周勃派人来报,告知他,牛虎山山上有了新情况。
张攸没有丝毫迟疑,走出帐篷,往周勃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