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忽然出声道:“尉主,吾刚刚思得一计。”
张攸闻言,目光顿时一亮,朝周勃看去。
众文吏也都诧异地看向周勃。
对于新的发弩蔷夫,他们了解到,此人与县尉关系非比寻常。
其余的,了解不多。
周勃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面色始终保持着平静。
“牛虎山,丛林较多,这些人藏匿其中,不易寻找。”
“若是吾等贸然上山搜寻,恐会被他们暗算,伤亡或许较大,而这与尉主所期相违。”
“既然如此,为何吾等不扼守牛虎山所有通道,以守代攻?”
“一来,若是那些人缺了粮食,自然会下山。尉主或许不知道,牛虎山自七月至今,猎户早已将能打之猎物都射杀了,现今能存的,都是一些极难极小的猎物,而那些人众多,若是缺粮,必然会下山。”
张攸听到这里,便出声道:“周勃,汝有所不知,这些人在上牛虎山之前,可是抢了沛县不少家族的货物,还杀人灭口。吾猜测他们所拥有粮食,或许并不发愁。加之县令给了五天时间,是以汝刚刚之策,难以奏效。”
周勃听张攸所讲,沉默在当场。
没过一会儿,周勃又接着说道:“尉主,或许,吾等可用疲兵之计。”
张攸闻之,顿时精神一振。
“是何疲兵之计,汝且道来。”
“回尉主,依汝先前所言,尉主能领数百卒,若是将这数百卒多个屯,一屯五十人,不知尉主实领多少卒?”
“两百卒。”
“既如此,两百卒可分四屯,就近扎营,每屯每日把守牛虎山通道,每日擂鼓不断,每屯各三个时辰,口中喊杀震天,但不进山。”
“如此,不出三日,那藏匿牛虎山亡命之徒,必然无法忍受而下山。”
“以两百卒对五十人,其胜在吾。”
“以逸待劳,以强胜弱,以气盛对气衰,此战,必胜!”
张攸称赞道:“大善!汝之所言,甚合吾意。此事,便由汝周勃安排。”
周勃当即恭敬作揖道:“唯!周勃必不负尉主!”
“敢问尉主,那两百卒何时能齐?”周勃看向张攸。
张攸:“此事不急,以吾之见,县令会将此事安排好。”
周勃闻此,也就不再多言。
一个时辰后。
县令果然集齐了一百五十人至尉舍,加上尉舍五十发弩卒,共二百卒。
张攸将这些人统一交给周勃下去安排,在众人面前也开口为周勃站台:“发弩蔷夫周勃之意,便是吾意。汝等见周勃如见吾,若有阴奉阳违之人,休怪吾重惩之。此事,即便上报至县蔷夫,亦徒然。”
众人纷纷哗然。
张攸心中庆幸好在没有头铁之人。
但看到张攸神色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都沉默不言。
张攸朝着周勃点了点头,周勃心中对张攸的做法很感动。
但周勃也不含糊,直接走到众人面前,先是让发弩秦卒并入人群中,然后短息之间,便分好了四屯。
接着,周勃就领着这些人往牛虎山的方向而去。
至于安营扎寨所需之物,包括粮食等,张攸直接让悲写好文书,列明所需之物,然后让他拿着这份文书去找县令盖章,最后去县丞那边领取所需一应之物。
至于张攸,心中挂念家中之人,因为自己的家,可就在那牛虎山山脚下,思之再三,他便让夏侯婴驾车返回了家。
刚至家中,天色已黑。
好在,所有人都在,这倒是让张攸心中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个时辰。
张攸家中附近多出来一些人,他们就近扎营。
张攸人麻了。
他找到周勃,寻问原因。
周勃告诉他,虽然牛虎山有两条通道。
但另外一条通道,非沛县之猎户而不知,那亡命之徒非沛县之人,必然不知。
索性,就在这条通道以逸待劳。
接下来三天,恐怕别想睡觉了。
于公于私,这一次,张攸站在了公这边。
于是,张攸叮嘱张家上下所有人,这三天里忍一忍。
众人也都答应。
而张攸则是去往军营,与其他人同住同睡同吃。
等月亮高挂半中央之时,周勃安排的第一屯,便开始了擂鼓,口中喊杀冲天。
这种巨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藏匿在牛虎山的所有亡命之徒。
他们纷纷夜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