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攸沉思少顷,然后说道:“有!”
张良倏地松了口气。
张攸:“叔父,如今,我在沛县负债十七万钱,这救治甘霸所需药材,如果只是普通的,或者一般的药材,我倒是可以一力承担。可若是……”
张良:“等等,子远说在沛县负债十七万钱?”
张良看着张攸的眼神,顿时变了。
那是一种看败家子的眼神!
张攸苦笑,说:“我还有一事,并未告诉叔父,九月一日,我会迎娶吕公之女。我所欠债十七万钱,便与此事有关。”
张良面露恍然,神情一变,“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子远成了……”
张攸看着张良,张良倒是话一转,“子远娶吕公之女,应该是离开彭城之后发生的吧?”
张攸:“确实如此。”
张良沉吟片刻,“子远大喜,叔父恐怕不能参加,且如今我要东躲西藏,沛县不能久待,免得连累了子远。”
“不过,叔父既然知道了此事,这礼,倒是不能少了。”
说罢,张良从怀中摸索出一块无瑕的白玉,递给张攸:“此玉,价值五百金,是我张家祖传玉佩,也是叔父身上唯一珍贵之物。今日,我便将它送予子远,望子远与汝妻今后琴瑟和鸣。”
张攸动容,顿时,他便觉得玉佩有些烫手,就要还给张良。
君子不夺人所好。
张良不接,“子远,这是我一片心意,莫非子远也要拒绝吗?”
张攸的身子犹如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低头沉吟须臾,便抬头看张良,恭敬作揖:“子远多谢叔父!”
张良点头,笑道:“善!”
忽然。
张攸想起先前屋里放着的郡守腾《语书》一事,又看了一眼张良,面露迟疑。
张良虚望了张攸一眼,走至窗前,“子远,可有何要对叔父说的,尽管道来。再过几日,叔父便要离开沛县,或许,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于是,张攸便向张良详说了郡守腾《语书》出现在房间一事。
张良听完后,眉头一紧,陷入了沉思。
未几。
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张攸,神色间有些惊疑不定,而后,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
张攸一头雾水,疑惑地望着张良的突然失态。
张良恢复神色后,再次看向张攸时,多了一分不同的目光,那目光里饱含着希望,眼里又似乎重新有了光芒。
张攸对此,全然不解。
他只当张良或许知道些什么。
张良:“此事——叔父也不知,不过,将来之时,子远必然明白。”
张攸眼中疑惑更深,完全不明白张良话中深意,头,也更疼了!
他只好点头。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静默。
良久。
“子远,你是如何看待六国被秦灭亡的?”
“还有,以子远之见,这秦国为何能一统天下?”
“最后,六国之人可有机会?”
张攸看着张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来一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
唯一所见,只看到一张俊俏的脸。
张攸将视线从张良身上移开,投到案几竹简上,“叔父,这些问题,必须要回答吗?”
张良神色严肃:“子远,叔父想知道你的想法,因为——”
“这事情,对叔父来说很重要。比叔父刺杀嬴政还要重要!”
张攸转头望着张良,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才终于点了点头。
只是,他心中在想:叔父为何要问他这些问题?
他回答这些问题,真的比叔父刺杀嬴政还要重要吗?
不对!
好像,之前,他并未有这样的想法,倒像是临时想起的。
而且,好像是在他说了郡守腾《语书》出现在自己房间一事后。
那么,张良到底在隐瞒什么?
一时间,张攸心中疑惑丛生。
唉!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