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张攸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门口。
“先生,汝回来了?”一丝欣喜的声音,响彻在张攸耳旁。
张攸抬头望去,发现夏侯婴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
此刻,张攸心头一暖。
“夏侯兄,汝一直在等候着我?”张攸望向夏侯婴。
夏侯婴只是咧嘴笑笑。
“先生,那县廷事情没事了?”夏侯婴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了。”张攸笑着应了一声。
“对了,先生,有个从彭城来的人,说是先生的老仆,我已经将他安置在大堂里了。”夏侯婴忽然拍着额头说道。
张攸笑道:“此事,夏侯兄做的不错。从彭城来的人,还直奔吾这里的,也只有吾的老仆了。”
说罢,张攸抬脚进了门,直奔大堂。
夏侯婴紧跟其后。
来到大堂后,张攸一眼便看到了老仆。
老仆原本无姓,后来,因缘际会,跟着张攸姓张,单名一个忠字。
因年岁较长,又待张攸非常好,在张攸心里,便是如同亲人一般,而非只是仆人。
看到张忠风尘仆仆,一身黔首打扮也早已灰头土脸的模样,张攸便知晓张忠赶路很辛苦。
“张伯!”张攸看向张忠。
张忠一惊,神色有些不安,显得很局促。
“回家主,仆不敢当,还望家主......”张忠低着头,不敢看向张攸。
张攸直接打断了张忠的话,“张伯,这世上,吾之亲人不多。勇叔算一个,张伯也算一个。自阿翁离去后,与吾亲近的也就你们两人了。”
张忠欲言又止,但看到张攸目中的坚持,便沉默了。
“张伯,勇叔他——离去了?什么时候离去的?”张攸望着张忠。
张忠:“勇,将老仆送至沛城城外,便离去了。”
张攸默而不语。
“家主,此次,老仆从彭城赶来沛县,身上钱财带的不多。勇说带了太多钱财,容易引人觊觎。于是,老仆便将家中所有钱财全都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地。”
“等家主将来回到彭城之时,家主可带上老仆,或带着勇,到时候可以直接挖出来。”
张攸点点头:“对了,那剑——”
张忠指了指大堂内大案上的包袱。
张攸走上前去,将包袱拆开来看,发现包袱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个琴木匣子。
张攸朝着张忠投去疑惑的目光。
“剑,藏在匣子里。里面有暗层。暗层开关,就在盒子底部一个凸起的小圆轮,只需向下按三下,便能打开这个暗层。”
“这一路上,从彭城到留县,再到沛县,每次入城时,都会查验一遍。”
“所以,老仆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将它成功带到了这里。”
张攸目中闪过惊愕。
“张伯,这个木匣子,是你做的?”
“回家主,老仆在为张家仆人前,祖上三代都是木工。”
“那张伯你......”
“老仆记账的本事,是老家主教的。”
“张伯,既然你能做如此精巧的木匣子,那吾有些东西,汝应该能做出来。”
“请家主吩咐。”
就在这时。
“先生——”
夏侯婴的声音陡然传来,张攸停止了与张忠的交谈,看着夏侯婴走近。
“先生,不知怎的,府中门外来了许多人,都说是要求见先生。”
看到夏侯婴脸上的焦急之色,张攸冷静地问道:“夏侯兄,有没有问他们因何事而来?”
夏侯婴没有丝毫犹豫:“吾问过了,他们来这,是想请先生为他们治病。”
张攸:“吾会治病,目前,也就少数人知晓。为何,这事情会传了出去?”
夏侯婴面色一红。
“先生,都怪吾。灶儿如今与常人无异,此事,吾也不知为何会被其他人知晓。有人问吾,吾也没有告知他们先生名讳。他们突然找上了先生府中来,吾总觉得此事颇不寻常。”夏侯婴面露羞愧之意。
张攸神情有些凝重。
此事,针对他来的吗?
为何这么突然?
张攸脑海中迅速回顾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敌人。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我们瞧瞧去。”张攸沉吟半晌,忽地开口道。
当他准备迈步往门外走去时,别过头看向张忠:“忠叔,那木匣盒就放回吾里屋。忠叔,汝可在府中任选一屋歇着,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府中仆人。待吾处理好门外那些人后,吾再找忠叔谈一谈。”
张忠:“唯!”
张攸离去,夏侯婴陪同。
稍顷。
张攸与夏侯婴来到了大门外。
门外一阵喧嚣吵闹,令张攸皱眉。
“诸位,静一静,可否听吾一言?”张攸朗声道。
众人齐看向张攸,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知汝等来吾此处,所为何事?”张攸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问道。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