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回轮到她摇头,“珩则好听吗?珩则好像一般,我叫你阿则好不好?”
她每亲近一层,顾珩则心理防线就越是溃败。他压低声音,道:“不要在这里叫。还有人!”
“人,哪里有人?”宴浅左顾右看,笑容满面。
张勋和铁牛早早地就退开了,红着脸给两位主子望风。
“铁牛,你家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张勋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后宫的第一位小主子就要来了。
铁牛很是茫然,哼了一声,道:“奴婢觉着,皇上也是好福气呢,我们小姐真的很好,特别好!”
她词汇匮乏,不能舌灿莲花。
但是,说到宴浅的时候,眼底似乎有烟花灿烂。
二人的小话只有二人自己心里清楚,宴浅眼见着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皇帝有些无所适从了,决定今天适可而止。
她笑了笑,道:“阿则,你能不能送我回府?”
“好。张勋,准备马车。”顾珩则没多犹豫,点头道。
“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皇帝出宫往往要前呼后拥一群侍卫,但是顾珩则的决策没有人能违背,他只换了身常服,和宴浅同车,一路往宴府而去。
张勋拗不过皇上,只能吩咐暗卫们伪装成车夫和小厮,在周围严阵以待。
车厢里燃着一炉鹅梨帐中香,宴浅与顾珩则相对而坐,宴浅脸上的笑意无论怎么样都藏不住。
“谢谢你送我回家。”
顾珩则向来高高在上,而宴浅只用平视的语气与他说话,他觉得新奇之余,又有种熨帖的温柔。
好似回到了父皇还没有去世的时候,那会儿,顾珩则还能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在私下里能有个人撒娇或是倚靠。
自从父皇变成了先皇,顾珩则日复一日地把自己隐藏在昏君的外壳里,在羽翼未丰前不能暴露分毫棱角分明的秉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和宴浅相处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
他迫切地希望这趟旅程慢一点,再慢一点。
送她回家是一种享受。
张勋的声音终是响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起帘子,道:“到了。”
宴浅嘿嘿一笑,钻出马车,整个人都僵硬了。
“哥,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这么盯着我……”
宴扶易站在门口,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很是警惕地看向马车。
为什么张勋会亲自押车,为什么暗卫会在周围作小厮打扮,这马车内……除了他的宝贝妹妹,还有谁!
他往左探头,宴浅立刻往左挡住。
宴扶易向右探头,宴浅又连忙转向右侧。
“哎呀,好啦好啦,哥,我们快进去!”宴浅干脆从车辕一下跳下来,扯住宴扶易就往宴府里走。
宴扶易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下雨的天空,不情不愿地被妹妹扯着。
“到底是什么情况?那车里,还有皇上吧?”
“回头再和你解释!”宴浅跺脚。
宴扶易哼了一声,抬手摘下她鬓角杏花,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