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宴浅深深吸了一口气。
顾珩则眼中那抹灼热逐渐僵住,她还是没有伸手来接,难道她对自己当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宴浅“噗嗤”一下笑起来,顾珩则虽然手里只拿了一朵花,但是在她心里,已经开了好几万朵花了。
所谓心花怒放,不外如是。
顾珩则抿着薄唇,一双黑眸努力保持沉静,他不知道宴浅在笑什么,但是他觉得,宴浅笑起来真好看。
笑起来真好看的少女往他身前走了两步,聘聘婷婷。
歪着头看他,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亮晶晶的。
“皇上,你送花只送一朵本身就很吝啬了,要是再吝啬你的贵手帮我簪花,是不是就太不够意思了?”她笑吟吟,脸颊却染了一抹红痕,将少女心肠暴露无遗。
顾珩则长出一口气,攥着杏花的花茎,拂过宴浅的脸颊。
穿过她的黑发的他的手。
铁牛站在宴浅身后,瞪大了眼睛,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今夕是何夕啊?
为什么皇上和小姐突然如此亲密,她是不是漏活了几年,错过了事情的发展?
她躁动不安,张勋冲她悄悄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铁牛只能懵懂地站在原地。
宴浅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眼睁睁看着顾珩则的脸色越发不自然,红得好像要滴出血。
“好看吗?”她轻声问。
顾珩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觉着自己太过于被动,咳嗽了一声,极其傲娇地道:“这是朕择选的花朵,自然是好看的。”
他不想打直球,宴浅便教他。
“那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这是对朕步步紧逼……”顾珩则的脸色更红,嘴上硬挺着,一颗心却险些化成了绕指柔。
宴浅若有所思地伸手,摸了摸发髻簪着的花,花瓣柔柔软软,一如她的心情。
“顾珩则,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嗯……嗯?”顾珩则一愣,一双凤眸紧紧眯了起来,“你唤朕什么?”
“顾珩则呀,我想问你,以后我可不可以不叫你皇上,唤你名姓?”
他自小便受父皇、母后的夸赞,总是说他是个理智又聪慧的皇子。
但是,他只觉得,这一生所得所获,竟是完全不如此刻。
他抿了抿唇,偏过头去,道:“不行。”
宴浅心尖一颤,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激进主动,冒犯到了天威皇权。
她有些沮丧,莫说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她,在古代就算是皇后,想要直呼皇上姓名也是绝对不可以的吧……
宴浅左思右想也觉得自己的言行不妥,正想要请罪,就看见顾珩则双目炯炯。
“连名带姓地叫,是骂人的。”他极力保持淡定,手却蜷了起来,道,“你可以唤朕珩则。”
宴浅愣了愣,旋即笑得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