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凌眼神森冷,幽幽地道:“宴大人,您想好了吗?”
其中的威胁,像是春风十里夹杂无数刀片,宴浅心底微微一沉,但是眸光却逐渐变得清明。
从刚刚开始,她就只是在拖延时间。
她在等一个转机,无论是有人来援,还是趁楚景凌不备,夺路而出,都是生机。
面对楚景凌狂轰滥炸似的进攻,宴浅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一星半点的妥协!
如今,顾珩则来了,她无需再继续虚以伪蛇。
“楚世子,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本官的妹妹对摄政王府没有想法,还请世子高抬贵手。”
楚景凌捻了捻掌心的薄茧,晦暗不明地道:“是么……那若是本世子不愿意呢?”
“那你随意。”宴浅耸了耸肩,眸光中的讥诮不言而喻。
楚景凌能做什么,无非是把此事告之天下。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她和顾珩则的“交情”,想来顾珩则不会把她五马分尸,她要个鸩酒赐死还是可以的。
她有无数种可以假死的药物,大不了以后告别京城,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快意一生。
楚景凌冷哼了一声,侧颜如霜。
他的眼底燃起了两朵幽深的火焰,夹杂着狂风骤雨,几乎要把宴浅整个燃烧殆尽。
“这样啊……”他有点遗憾,倏地扭过头,笑吟吟地看着顾珩则,“皇上知人善任,但是可有仔细查过,宴大人是不是宴大人?”
宴浅静静地凝视着目前的二人。
楚景凌说得没头没尾,顾珩则一双凤眸沉静冷肃,甚至连半分疑惑都没有。
他摩挲着大拇指的血玉扳指,淡淡地道:“楚世子这话倒是好玩,是怀疑有人易容代替了朝廷命官?”
“皇上觉得我想法荒谬?但是,保不齐就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呢。”楚景凌灿烂一笑。
顾珩则玩味地勾起唇角,直视着楚景凌,冷道:“朕是君,你是臣,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朕的事情指手画脚了?”
楚景凌一怔。
“宴大人,等着在别院用膳么?走了。”顾珩则没好气地道。
宴浅垂首而立,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现在才点了点头,转身预备跟着顾珩则离开。
就在此时,几道声音自敞轩外传来。
“宴大人身份有异!请皇上彻查!”
“皇上,请您莫要因为私情妨碍国政啊,皇上……”
几个文官打扮的官员跪在外头,砰砰砰地磕着头。
宴浅认识打头的那位御史大夫,名叫朱跃,已然年过半百,在朝中是赫赫有名的文官清流,最是直言不讳。
他自诩清白一生,是断然不可能被楚景凌收买的,但是,楚景凌能安排这出后手,正是利用朝中大人们对寒门后起之秀的排挤!
楚景凌无奈地一笑,道:“皇上,这些大人们都是听说今日宴大人邀约我来皇家别院游玩,特意结队而来的。皇上,想来不会迁怒这些大人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