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纠结许久,斟酌再三,还是选择如实以告,
“那晚,我等到了你。”
“不能为兄长作证,对不起。”
明泊舟双臂交缠环于胸前,绯红布巾垂落,一阵风袭来,与墨色大带缠绕缱绻,闻言抬眸笑了笑,“啊。”
当时,即便明羲道出实情,也不过是证明明泊舟确实有作案时间,并且经过案发现场。
于明泊舟更加不利。
何况,那个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满不在乎的神情令明羲胸口郁结。
如此简单便能说开的事情,她之前究竟在纠结个屁啊!
害的兄长进入四象卫,频繁找计言麻烦,从而锒铛入狱。
明羲心中愧疚未曾减少,却不再提,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将兄长吃的亏找回来。
她转而提起明父,“爹爹还是没有消息。”
“嗯。”明泊舟害怕暴露更多,没有多加询问。
明羲离开后,
明泊舟一个人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仔细查看熟悉原身的一切。
两兄妹各自相安一隅,互不打扰,直至日落夜深。
雕花木床上,明泊舟睡得并不安稳。
昔日,曾经遗忘的噩梦纷至沓来:
明父工作压力大,酗酒成性,喝多了抄起酒瓶子照着五六岁的明泊舟头上砸去。
“都是你个扫把星,怪物,我才会这么累。”
明母在外面受了气,回来用衣架抽打小明泊舟,
“都怪你,就是因为生了你这么个怪物,我的生活才会一团糟……”
碗打碎了,
明母随手捡起碎瓷片在小明泊舟胳膊上划出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
明父吸烟,会随手在写作业的明泊舟手背上按灭,焦声滋滋。
无论小明泊舟如何哭喊,换不来一丝丝心疼愧疚。
他们只会说:“哭什么哭?反正你又不会死,过会儿就好了。”
渐渐地,小明泊舟也以为是他的问题。
他是个怪物,配不上世界上的所有美好。
后来,弟弟出生,父母因为弟弟是个正常人喜极而泣。
更是为了弟弟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把他卖给不法组织。
他进入另一个地狱。
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他们,直到他被救出去了超监局。
再见,弟弟已长大成人,伸着手理所当然地说:“怪物,给钱。”
“呼~呼~”
明泊舟从梦中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霍霍~霍霍~”
阵阵磨刀声不绝于耳,听得刚做了噩梦的明泊舟瘆得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掀开被子,气势汹汹地推门走出去。
院中,清冷的月光下,明羲正在全神贯注地磨刀。
明泊舟:……
这姑娘什么毛病?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磨刀?
察觉到视线,明羲淡淡瞟了眼明泊舟,继续和手里的匕首较劲。
明泊舟揉揉疼痛的额角,无奈道:“一定要大半夜磨刀?白天不行?”
明羲抿着唇,眼神专注,手上动作不停,
“明早有些账要清算,来不及。”
想到什么,她转头望着明泊舟认真问道:“四象卫还有谁打你了?”
回答她的是“哐当”合上的房门。
明泊舟干脆躲进空间,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