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宁笙接诊完预约病人，准备离开时，被前台护士通知有人找。

见到人时，觉得面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看他脸圆肚鼓，身体肥硕，四肢却细长，便猜是个心肺功能欠佳的病人。

因时间尚早，她心下决定接诊这个加塞的人。

那人进来后，并不坐到医生面前。双手插在裤袋站着，仰头巡视了一番诊室，像个临时过来抽查的政府官员。

宁笙不明就里，便不说话，静静看他后续如何。

“宁笙，还记得我吗？”何成拉开椅子坐下。

“抱歉，你是？”

何成眼里掠过一丝失望，说：“我是何成。现任环球KID总裁，之前是环球科技的副总裁。”

宁笙想了想，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搜寻出几张对的上号的画面。

“噢，你好。”

“之前我没有管你所在的业务线，但一直挺关注你的。尤其环球医疗那个项目，你的很多思路是跟我一致。有一年庆功宴，你被安排到高管桌上吃饭，坐在我对面，还记得吗？”

宁笙表里不一地点点头。

见她冷淡如故，何成有些不快，几乎动摇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他心下怀疑，这等没眼力劲的人，能否胜任高管的职位。

可又想到业务压力，路弈的部门可能没问题，但蔡利恒就难说了。为保年底指标达成，必须把宁笙给请出来。

“不知路弈是否跟你提起，我想请你出任环球KID的副总裁。”

前一秒，宁笙已察觉他的来意，此刻证实了倒不意外，只淡淡回道：“没有，我们很少谈他工作上的事情。”

“OK。那我今天亲自来邀请你，希望你能加入环球KID，担任分管销售的副总裁。”

“谢谢，我已经转行了，不会再回职场。”

“为啥？是不是路弈那小子故意阻拦你。”

“不，不，他一直很尊重我。这完全是我本人的意愿。”宁笙说。

“别开玩笑了，中医这行没前途的，西方医学界根本不认中医，我个人也从来不看中医。中医诊所，就跟街头摆摊算命的一样，大多是江湖骗子，成不了气候。

这种开在大郊区的诊所，破小简陋，我进来就浑身不舒服。这一年能接待几个病人？能有多少营收？跟我们公司不是一个量级的，你那么好的脑袋，怎么算不明白呢？”

何成平日里居高临下惯了，请人求人，也俨然一副长者教育晚辈的姿态。

宁笙静静听他说完，回道：“嗯，可是我认中医。”

何成的胸中腾地窜出一股火气，他觉得宁笙简直不可思议。他尽力克制，导致面容有些僵硬。

少顷，才端正神色道：“你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扯什么理想愿景之类的空话了。商业上的合作，无非是利益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