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过去了，再过几天就是国庆长假。

职场的大部分人已无工作状态，边摸鱼边等国庆，只有路弈的部门，忙碌更胜从前。业务转型方案已提交何成，部门也划出一半人马，试运行新业务。

业务方向未定之前，每周一次汇报会，路弈下面五个科室，每周得准备一份报告，每份报告都需路弈过目拍板。

这天下午两点便要开会，科技老大刘跃也参会。科室经理排着队跟路弈过报告，只有罗丹坐着不动。

罗丹是环球集团的老员工，比路弈大九岁，待过多家子公司，经理这个职级，她已经做了二十多年。

“丹姐，路总这会儿空了，咱赶紧去过报告。”下属小朋友提醒道。

“我们最后一个去，没什么好讨论的。”罗丹冷冷道，她对业务转型毫无想法，觉得路弈就是瞎折腾。

去年，整个部门只有罗丹负责的直播模块做得出彩。朱自强找过她多次，表示要把她的直播团队纳入互联网事业部。

罗丹有了好去处，自是不会对综金部的事上心。她的工作重心转向团队升级，只等着年底部门解散，去为下个老板服务。

下属还不知其中缘由，又说：“我们早点去，万一路总有指示，好有时间调整呀。”

罗丹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哼，他做过几天部门长，他知道什么。”

时至饭点，罗丹便关上电脑，吃饭去了。

路弈办公室里，乔欣正与他敲定报告的细节，讨论可能会被挑战的问题。

她瞥见玻璃窗外离去的罗丹，撇嘴说：“三年前，因为年纪大能力差，没有一个部门肯收留她，只有你肯。还配给最好的团队，帮她出成绩。现在你有难，她却只想去抱下一个大腿。”

“人之常情，丹姐也不容易。”路弈说着，想起罗丹那个多年的地下情人，集团里的高管，极爱惜自己的羽毛，想来不会为她，背负抛家弃子的骂名。

环球集团，表面看是家民营股份制公司，内部却像极了国企，政治正确永远是第一位。路弈让着罗丹，也有对那高管的一丝顾忌。

“我是舍不得那几个小朋友，最灵的几个，都被她挑走了。”

“她是女的嘛，我应该让着她的。小朋友可以再培养。”路弈说。

“老板，你说这样的日子啥时候能到头啊？我快四十了，熬不住的。昨天朱自强发消息的时候，我正给女儿洗澡。九点钟，让报告推翻重写。不带这么玩的，他轻松一句话，我们辛苦一整夜，根本不把人当人嘛。”

“是刘总请他给我们一些指导。”

“那我们现在到底听谁的，今天这个来说几嘴，明天那个来搅几下，怎么干活？关键是听谁的，对方都会不高兴。”乔欣有些抓狂。

“乔欣同志，我们往积极的方面想。舵在我们自己手上，何总、朱总的指示是细节微调，把领导指示融入我们的话术中，既有自己的思考，又回应了领导的指示，大家也都高兴。”路弈耐心对乔欣解释。

“端水大师，也就你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每个领导都喜欢你。”乔欣嘟囔着，心里却很吃路弈那套，理智又温和，让她死心塌地为他卖力。

“你在银行做了五年高管秘书啊，对付领导你比我熟，我相信你。”路弈挑了下眉，强作轻松态，他昨晚也熬了通宵，一直在等乔欣的报告。下属发报告给他之前，他不会独自休息。

到了周五，职场的人讨论起长假旅游，路弈才又想起武当山。

上次回来，他懊恼自己的失态，于是不愿再去回想那天的情景，后来工作一忙，更忘记了。

这会儿，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带点礼物再去一趟，毕竟是救命恩人。想着想着，他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宁医生，你好，我是路弈。”

“哦，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