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这些日子圣眷正隆,几乎与如日中天的华妃娘娘持平了。
如往常一般,早晨请安时被华妃和丽嫔讥讽几句,好在昨夜皇上去了华妃那儿,她心情极好,只说了几句就放过了。
“从前沈贵人莞常在和夏常在不懂事,昨日已经将抄好的宫规交上来了,本宫看着她们也是真心悔过,也该把她们的绿头牌挂上去了,叫众姐妹都看看,觉着如何?”
剪秋捧着她们罚抄的宫规,下来让华妃过目,华妃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心里有了主意,还叫臣妾看什么?”
说罢直直地盯着皇后,半点尊卑也不顾了。
剪秋捧着东西不知如何是好,脸色也难看的很。
皇后却徐徐喝了口茶,毫不在意华妃的冒犯,“既然华妃妹妹不看,那剪秋,你就给其他主子们看看吧,以免说本宫有失偏颇。”
“皇后娘娘处事公允,嫔妾不敢。”
除了华妃之外众人都连忙表忠心,包括丽嫔和曹贵人,两人虽然面上不情不愿,但也不敢真的顶撞皇后。
皇后满意一笑,轻蔑地瞥了华妃一眼。
安陵容:真是累的慌。
这三人中只有沈眉庄是一字一句自己亲手抄的,其余夏常在莞常在交上来的都是好几人不同的字迹,这在宫里是常见的,除非有意为难,也不会有人刻意去说什么。
皇后本意也就是想把这三人放出来,和华妃争一争,这事一成,也懒得留她们。
陵容才出来景仁宫,就见皇后身边的剪秋笑着过来。
“宓贵人且等一等奴婢。”
“剪秋姑姑,”安陵容停下脚步,温言问道,“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剪秋福了福身,“娘娘请您进去说说话。”
景仁宫内殿燃着厚重的安神香,陵容微微皱眉,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只觉得幸好请安的时候是在外殿,只有清新的茶香,不然她非得昏睡过去不可。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皇后娘娘。”
皇后笑道,“宓贵人坐着说话吧。”
陵容就安安稳稳地坐着,也不说话,她对外一向是装作木头的,不参与话题,提到她了不轻不重的避开,在宫里也只是绣绣花,很少出门。
别人碰了几次壁,也就懒得再招惹她,毕竟从内心里,也觉得她小门小户翻不了身,私下里是瞧不上的。
皇后了解皇上,虽然他也爱美人,但是一时趣味,长久不了,如今对安陵容却很有几番上心,她总不能真是个只靠容貌得宠的木头美人吧。
安陵容心里装着事情,其实皇后娘娘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她话里话外暗示着华妃不好相与,日后等沈眉庄几人出来了,自己的恩宠会大不如前,早些日子找个靠山才好。
安陵容表面懵懵懂懂,说什么都只知道点头,皇后累得没脾气,喝了口茶让她退下了。
“本宫这里有一串珊瑚手链,成色是极好的,本宫也用不上,就赠予宓贵人吧。”
皇后眼中已经露出疲态,面上却还撑着笑意,“虽说你还年轻,但是本宫看你身子单薄,早日调养了,生个孩子也好有个依靠。妹妹若是有心,本宫支个太医替妹妹瞧瞧也不妨事。”
字字情真意切,倒像是极替她考虑的。
陵容故作羞涩,“娘娘好意,陵容心领了,日后再来拜谢娘娘,就不扰娘娘休息了。”
皇后看着她青涩的背影,问剪秋,“你说,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剪秋,“奴婢不敢妄言,只是,这宓贵人一个江南小官的女儿,也许从前确实没有接触过后宅之事。”
皇后揉了揉眉心,“不像是个傻的。”
剪秋劝到,“总归她一个小小贵人,还不劳娘娘费心,娘娘昨夜没睡好,这会儿有时间,再歇歇吧。”
陵容拿着那手串瞧了又瞧,桃夭不明所以,“小主,这手串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