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南笙这一声谢谢，熟悉的像幻听传进了雪非颜的耳朵里，她欢喜的紧紧拽住自己的双手，用力掐着自己。

“不是梦……”她喜极而泣，不是伤心，是愧疚、思念。

“参见国师，您开的药，还没有用完，怎么初一不在府里多休息下。”

“想到！便来了？还请……姑娘出去一下。”

雪非盈为了替雪千桑，弥补这份愧疚，所以在照顾东方南笙的事情上，她都是亲力亲为。

她考虑到后期照顾时方便，并没有告诉东方南笙自己真实的身份，而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替她瞒着。

雪非盈礼貌的退了出来，轻轻的将门带上了，刚一出来便看见了雪非颜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只能若无其事的笑道，“妹妹新年快乐！”

“借姐姐吉言了。”雪非颜没有愤怒也没有指责，反倒是一反常态的笑脸相迎。

重生后的这些日子，时间和事件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时时刻刻都在教她如何做一个笑面虎，她早已不是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股倔强走到底的东方悦希了。

“国师大人看病应该需要些时间，不如妹妹随姐姐去前厅坐坐，吃点早点。”

雪非颜理了理头发，靠近了两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姐姐的东西我可是不敢轻易再吃了……”她知道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多言。

“不吃也行，还是进去坐坐吧，毕竟站在冰天雪地里，特别容易冻坏了身子。”

雪非盈意味深长的笑着走开，雪非颜也毫无惧色的跟着过去，她想看看这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雪非盈竟将她领到了佛堂，佛堂的正中央供奉着一尊佛像，两排点满了蜡烛。

只见雪非盈虔诚地走到佛像前，上了一炷香，便跪到蒲团上，双手合十的念着她听不懂的经文。

“妹妹还是跟着我一起拜拜吧，这样可以祈求佛祖保佑我们身体安泰，事事顺遂。”

雪非颜从不信这些，自然也不屑于拜佛，只是她闻着这味道格外熟悉，她努力的回想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突然，心里被惊吓了一跳。

她不可置信地暗自想道：“是庆功国宴那一夜，被人打晕时，就在她昏迷之前，最后闻到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她闻了那么多种香料都没有找到，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香料，而是这佛堂里的佛香，想必那日她刚刚上完香，身上还残留着这种味道。

“好一个佛面蛇心的姐姐。”雪非颜脱口而出，原来这个人不仅一次想要害她，此时她甚至怀疑，一开始找人推雪非颜落水也是她干的。

“你一面慈善的对着佛祖，另一面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可笑。”

雪非盈听着她振振有词，突然便失了之前那份温婉，尽大笑了起来：“姐姐让你喝合欢散就是伤天害理，那你给姐姐下药的时候又是什么呢？”

她温柔的眼波里透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泪水，嘴角却扬着明媚的微笑，她啼笑皆非的挽起袖子，手臂上露出了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看着雪非颜不为所动，她拉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半边肩，原本应当是光滑洁白的皮肤，却是满目疮痍，上面有一个又一个的伤疤，新伤旧伤都有，这让雪非颜瞠目结舌。

“这是……”

“哈呵呵呵…这就怕了…我的身上除了这张脸，都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了。”雪非盈笑的阴冷。

她拉过雪非颜拒绝的双手继续冷嘲热讽道：“我还得感谢妹妹为姐姐选了一个好夫婿呀！一不顺心便对我拳打脚踢，或者对我……你知道每日躺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是什么样的感觉？”

雪非颜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身体靠到了墙上，原本振振有词的人，现在也变得哑口无言，虽然这些事情不是她干的，可是现在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她就该承担后果。

“对…对不起。”雪非颜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大方的女子，眼泪把妆都淋花了，脸上却依旧衬着得体的微笑。

她又怎么不懂她的苦呢？她曾经也经历过，那感觉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