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里全是雪非盈啼笑皆非的声音。
“呵…哈哈哈…”她梨花带雨的屹立在佛前,这笑像有魔力,揪着雪非颜的心,想随她一起哭。
“凭什么你伤害我,便是理所当然,我还击,便是心狠手辣手段歹毒呢?”雪非盈头一回这般声嘶力竭的指着一个人吼道。
她转向身后,柔弱的盯着那一脸慈眉善目的佛像。
突然,她的情绪像火山爆发,恶狠狠的将桌案上所有的贡品香炉全部推翻在地。
“我日日信佛礼佛,可是命运何曾善待过我,佛面蛇心那又如何……”
雪非颜在一阵哐当声中清醒的冷静的下来,她为曾经的所作所为深表歉意,轻缓的走到她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的确我没有资格怪你,今后无论你是想要报复,还是想要杀我都可以,只不过能不能成功,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说罢,她心生同情的离开了,一路上,她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在这乱世,女子本就不易,嫁人后,若遇不到一个称心的夫家,那这一辈子可真的完了,她还那么年轻,那么貌美,那么温柔,不应该……”
雪非颜想入了神,却不知不觉走错了路,看着四下,都是长廊,中间是一片池子,平静的池面时不时的游来一两条金鱼。
放眼望去,隔着小池,正对面有一间房,她好奇的看着房门两边怎么挂满了白凌。
突然,头一阵绞痛,就像灵魂被什么牵绊着,脚步尽鬼使神差的闯进了那间灵堂。
推开门,屋里到处飘着白凌,若隐若现的看见后面放了一个冰雕的棺材,屋里的温度比外面更低。
越是靠近那副棺材,她疼痛的感觉越是清晰,人明明站着,身体却像被水包裹住,冰冷到窒息,心口像有一千斤重的石头压着。
疼到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扭曲到变形,她跌跌撞撞的扑到棺前,明晃晃的碑上,陡然刻着几个大字,“吾妻东方悦希。”立牌人竟是雪千桑。
原本只是疼痛,现在加上愤怒,让她头上和脖子上的青筋全都爆起。
她仿佛能够看透冰棺,看见冰棺里躺着的自己,这是连死都不肯放过她。
本以为死了就能入土为安,雪千桑这是把她轮回的路都给截断了,难怪她的魂魄只能依托在别人的身体里。
“雪千桑我要杀了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雪非颜愤怒的一把拿起那牌位,用力的砸在地上,一下没断,接着再来,直到手砸出了血。
看着鲜血流到了地上,那块牌位依旧完整无缺,她无力的瘫坐在地,抑制着心中的愤怒,控制着心里的悲伤,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哗哗往外流淌。
“这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就当她想着如何毁了这时,残月却出现了。
他一把将人带了出去,在别院的护卫赶来之前,从围墙外飞身离去了。
“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知道,东楼公主的尸体。”
雪非颜寒心的苦笑道,“您什么都知道,可你却什么都不说,那当初雪千桑灭我东楼的计划,你又知道多少。”
“一半。”他的脸上说的轻描淡写。
雪非颜用力的甩开了残月的手,恶狠狠的指着他骂的,“原来你也是帮凶,明知道雪千桑所作所为,太过残忍,你还要奉他为君主,…亏的我还觉得,你与他不是同一类人?”
残月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深沉的眺望远方,“本座是北辰的国师,我的职责就是守护北辰,助北辰帝一统天下,至于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又做了些什么?本座无权干涉。”
雪非颜看着他一脸冷漠的样子,连退数步,原来他的冷漠是刻进了骨子里,刚缓和的师徒关系,直接被拉成了仇人。
“我们不仅是公主和皇子,更是一个将军,一个战士,战死沙场是一个将军最好的归宿,可是他却让人不生不死。”雪非颜泪水绷都绷不住,“人死之后最好的归宿便是入土为安……你懂…”
“这几日你太累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下。”
残月强行将人扶进了马车,不顾雪非颜的反抗,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摁在了自己的主坐上,默不作声的翻出了药和纱布,为她手上的伤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