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箱笼里,全是文房四宝和书籍。
即便不懂行的秋霜,看墨条墨色纯正,还带有淡淡香气,便知这不是市面上能见到的货色。
更别提那成摞的泛黄中带着暗纹花样的纸张,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的上好货。
还有六枚印台,和那盖有印章等到书籍,字体勾款如云纹。
她虽不认识,也猜到应该是某位大家的藏书印章。
所有这些,没一处不精致,没一处不彰显几个字:我很贵,谨慎使用。
另一个箱笼,里面装的全都是各种样式和材质的衣裙,从厚到薄,全都有。
五彩斑斓的布料颜色,显然都是给秋霜的。
最咋舌的是一件全部都是白色狐狸毛做成的披风,连帽子,都是整块狐狸毛皮缝制而成,一根杂毛都没有。
手掌摸进去,暖烘烘的。
而就在这件披风的下面,是一匣子首饰,尤其是耳珰和发簪,什么样材质和样式的都有,每天不重样,可以循环大半个月。
还有一箱笼的各种东西,有补品、有茶具、餐具,甚至还有枕头被褥和厕纸。
东西都太贵重,秋霜开始犯愁。
担心自己,护不住这些好东西。
石河缄默中,把藏在怀里的发簪,朝里衣移了移。
自己的一根,比起人家的一车,简直是沧海一粟。
家亮喜不自禁,拿这个看看,拿那个瞧瞧,已然忘记自己今天的委屈和不甘。
直到瞥见窗棂下红色的兔子剪纸,和家鹰端进来的一盘香气四溢的热乎乎年糕,才恍然大悟。
“好呀,你们骗我,娘····”又是扑来,喜悦的眼泪,再次沾湿秋霜的衣襟。
家亮过生日,自然人越多越热闹,秋霜让黄嫂去把她家人也叫来,顺便,让石河把各式各样的菜装了些,给她瞎眼的婆婆尝尝。
黄嫂也没矫情,回去叫儿子黄小强来。
至于她男人,她不提,秋霜也不好多问。
其实,隐约中秋霜听石河说起过,她男人黄大成,已经整整一年都没回来,镇上有人在安阳城见到过,据说包了个花船唱曲儿的姑娘,在外头过起小日子来了。
人家的家事,秋霜不喜欢探听,可黄嫂不同,毕竟是在家里做事,情绪和家事,都会影响到她的所做作为,秋霜不得不多八卦一把。
黄小强比较腼腆,即便比家鹰大出五岁,可处事,还是退退缩缩,没有家鹰的坦然大方。
更没有家强的古灵精怪,怎么看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孩子。
暗自对比,秋霜对于自己的儿子们,越看越喜欢。
众人坐定,家鹰示意弟弟首先给娘亲敬酒。
家亮学着家鹰的样子,磕磕绊绊,茶渣洒了些出来,秋霜笑中带泪,把茶饮完。
接着是大哥和石叔。
然后是黄嫂,最后是小布点红红。
秋霜没另外准备礼物,只是把从送来的礼物里,挑了个成色最好的玉佩,用红丝线打了个络子,让他挂胸前贴肉的地方,算是辟邪。
明年六月,家鹰也要准备一块。
黄嫂一看那玉佩成色,眼睛都发直。
石河稍稍抬腕夹菜,挡住她目光。
秋霜装作没看见,给孩子们夹菜。
等到快深夜,秋霜让家鹰和石河一起,把家里所有的东西登记造册。
她来登记,他们做归类整理。
都很贵重,得要好好看管起来才行。
这也是培养家鹰掌家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