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反应不似说谎,中间一定有哪里是她漏掉了的。
不管诅咒下在食物本身还是碗碟上,若她是最后一个接触夜宵的人,诅咒不应该落在菱贵妃身上,而是孙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从你制好夜宵再上呈宸花宫之时,再无人触碰过吗?”
如此说辞,便是相当于当众宣判春樱无罪了。
在场众人也不知道晏寒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只是她开口了,众人就下意识地信服。
春樱泄了口气,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脑门儿上都是吓出来的虚寒。
谋害身怀龙嗣的贵妃,这等罪名要是坐实了,她全家上上下下都得死个干净。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好歹是宸花宫的一等宫女,也见识过不少宫中腌臜手段了,得了晏寒还她清白,立刻就镇定了下来,起身退到一旁。
“下官不知啊!”
春樱没有嫌疑,那剩下的只有她自己了,孙霄左思右想都不记得当晚还见过其他人,急得差点儿哭出来。
“不知?”
晏寒冷声反问,眼眸里跳动着一闪而逝的寒光。
膳食局的人一点儿线索都提供不了,找到背后之人几乎成了天方夜谭。
那菱贵妃怎么办?难道真要她临时抱佛脚苦修诅咒之术?
可具体不知道是哪种咒术,时间也来不及啊,她肚子里的胎儿虚弱,根本撑不了几天。
“我想起来了!”
孙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在一片死寂中,突然,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大喊出声,在肃然的宸花宫里掷地有声,甚至有回音。
“说。”
“说来也巧,娘娘们素日来为了保持身材,甚少食夜宵的,结果那晚包括菱贵妃在内,有三位主子都要了宵夜,只是其他两位并不是馄饨罢了。”
孙霄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唇瓣,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晏寒眼里本就是无辜之人。
事关自己全族老小的命,仔仔细细地回忆起来,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连娘娘们要保持身材这样心照不宣的话都当着众多人说了出来。
“继续说。”
“凌贵妃娘娘因着怀了身子,宫人们自当上心一些,多是贴身服侍,膳食局送膳本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另外两位要了夜宵的主子,是她们宫里的人自己来取的,但贵妃娘娘的吃食她们绝不敢妄动,我记忆里,应是无人靠近过膳食的。”
越说,孙霄的眉头皱得越深,好似说着说着,反倒让自己的嫌疑更重了。
“不对,掌厨你忘了,当时皇后娘娘身边的红瑛不是向你讨问过桂花糕的做法吗?那会儿你俩站得挺近的,会不会是那时候……”
经过孙霄这么一提,陈慧慧想起了什么,手臂轻轻碰了一下她,小声地开口提醒。
皇后?
晏寒在对面听得分明,垂下了眼眸。
姜芜衣的事,皇城卫犯了大错,姜暮昭连自己身上的罪责都没脱干净,皇后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对还未出世的皇嗣下手?
手指搓了搓,晏寒端坐在客椅上,陷入了沉思。
这事如果跟凤鸣宫扯上关系,拿不出证据,恐怕她还真不好闯进去找下咒的人。
“不能吧?红瑛跟我说话的时候是站得很近,但她没靠近过灶台啊,说话的时候我都看着她呢,她没机会触碰吃食的,更不可能拿到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