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一刻不敢离开,福安只要睁眼看不到他就会哭闹不止。
他私下里问了府医,说来说去也只是小儿受惊,可足足喝了七天的汤药了,福安依旧怕雨怕雷,离不开他。
虽说福安这样黏着他他也有些偷偷的满足,可是这样到底不是办法。
宜修也有些愁,以前这小妮子最黏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她身上,平时还有些苦恼,现在女儿不黏着她了,她又觉得空虚。
可看着福安日日黏着弘晖,她又觉得不对劲,偏偏女儿嘴硬的很,只说是做了噩梦,梦的内容一点不肯透露。
任弘晖和宜修怎么问,福安都死咬着牙不肯松口,问急了就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母子两人相视一眼,不敢逼得太紧。
今天是难得的入冬后的好天气,福安在剪春陪伴下出门散心,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福安常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总是半夜惊醒。
好在哥哥这些天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福安才渐渐有了些真实感。
她决定去梦里的小佛堂看看,那里是她梦境的终点,她想去看看那跟她的梦境有什么关系。
剪春扶着小主子往外院走,也不知道小主子是要去哪,只是小主子难得愿意出门,她也不愿意多问扫兴。
小佛堂在靠外院的角落里,离福安住的常春馆有很长一段距离。
两人停停走走的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剪春踌躇迟疑的看了看有些荒芜的院子,看小主子坚持要进去,到底是上前扣了门。
福安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甚至连院角落里开败的石榴花都和梦境一模一样。
门很快打开了,只是出来的却不是梦里见过的一身素净的妇人,反而是一个束着双丫髻,脸庞稚嫩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见了福安两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开口道:“小格格见谅,静安师太病了,现在恐怕见不了人。”
福安摆摆手让她下去,不必通传。
见不见其实没什么要紧,她看着大开的门后,瓷玉的观音像沐浴在光亮里,看着倒没有梦里的奇异感。
她经历的那些恐怕不是梦,那更像是没有她存在的另一个平行时空。
只是少了她,额娘和哥哥的生活就像彼此逆行的列车,彻底通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她总觉得之前梦里经历的那些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她总觉得在哪见到或者听说过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