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手指微颤地拾起账本一看,顿时如遭雷击,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送往平安州多少万两银子,最近的时间竟然是去年十二月。元春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将账册盯出花来,脑袋里却飞速旋转起来,祖母不是说这账册已经被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皇上手中。此时,她才发觉这几天自己的动作太过顺利了,似乎钻到了别人设好的圈套里。她偷眼看了眼水沐冰冷的神情,打个寒噤,不行,一定不能承认朕要认了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想到此元春拼命磕头道:“皇上圣明,臣妾冤枉,臣妾旧居深宫,虽然偶尔召见家里人却只说些天伦之话,从来没听说这样的事情啊。不过臣妾嫁给皇上就是皇上的人了,怎么会任家里人与皇上作对,因此这事情定有蹊跷,请皇上明察。”
水沐哂笑道:“白纸黑字你尚还狡辩,贤德妃,不说你们家族,你自己做的事情以为朕就不知道吗?刺探帝踪,打压其他妃子,桩桩件件朕都看的很清楚。后宫本来就不干净,朕还能容忍你这些动作,可是你不该把手伸到朕的子嗣上来。你竟然下毒给朕的皇儿,这件事朕绝对不会原谅你!”
元春一听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猛地抱住水沐的腿哭道:“皇上明鉴,臣妾承认为了皇上的宠爱耍过一些心机,那只是想能够常常看见您。可是就是给臣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太子殿下啊,而且,任何会让陛下伤心生气的事情臣妾都不会去做,臣妾爱您呀。”
水沐目光森寒,道:“爱?呵呵,你也配说这个字吗,你爱的是你自己,是荣华富贵吧。你不敢,你还有何不敢?好在曦儿命大,那日已经不在宫中,你下的毒也不过是害了一个倒霉的小太监罢了,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动作哦恰巧被朕的暗卫看见了。”
元春惊得说不出话来,唯有拼命磕头。水沐冷道:“罢了,看在你现在有身孕的份上朕先不惩罚你,你最好祈祷能生下来皇子来,否则就去冷宫呆着吧。来人,贤德妃御前失仪,禁足凤藻宫。贾元春,在你生孩子之前便不要出来了。至于你家,通敌乃是重罪,念在你家祖上的功劳和他们并没造成重大的后果,朕法外开恩只去了他们的爵位和官职,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拂袖而去。
元春瘫倒在地上心里一片冰凉,看来省亲的事情泡汤了,那她哪还有办法偷龙转凤。即使现在要小产都来不及了,孩子已经成型,即使是死胎她也没处弄去。而且,家里成了白身,她没了娘家支撑,在宫中还怎么生活!
水沐怒冲冲出了凤藻宫,尽管心里从没将元春放在心上,可心中还是一阵烦躁和失落,后宫的女人啊,个个进来时也大都曾经娇媚温婉,如春花一般美好,可是过不了多久就为了所谓的权势宠爱竟是如此地不择手段,变得如此丑陋。蓦得,一个轻灵的身影闯进脑海里,或许只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纯净如昔吧。听说她喝下了忘情水,这是个好机会,或许自己该花些心思了。
心中一动水沐便在宫中呆不住了,换了便服出了宫一路走到了林家,在门口时却正看见水溶过来。二人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眼睛里都露出了挑衅之色。
对于黛玉忘情这件事,还真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