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下了朝就被满脸笑容的王子腾、史鼎和贾政拦住,旁边一些官员不由好奇地望过来。林海一挑眉,似笑非笑道:“不知三位大人有何事?”
贾政看向王子腾,如今只有他称得上是天子重臣,他们自然为他马首是瞻。王子腾因王夫人是他妹子,自觉理亏,笑道:“今儿天气甚好,留香酒楼老板恰好要将素日书画藏品展出,意在会友,子腾因此定了一桌酒席,既能品美食又能品鉴丹青,不亦乐乎。不知能否有幸请林兄同去,共赏佳作。”
这留芳酒楼的老板名叫刘方,是个特立独行的儒商,雅好丹青,听说藏品甚丰,每年也不过展出一两次,每每引得名流雅士趋之若鹜,故王子腾才有此节邀请。
林海淡淡道:“王兄盛情,如海敢不从命。”
留芳酒楼最有名的不是菜芳,不是酒芳,而是墨芳。墙壁上题满名人的墨宝,挂的书画也无一不是精品。
王子腾订了三楼的雅间,看林海闲闲地端着杯清茶赏着墙上的画,眉眼疏冷,他心里有些发憷,从江南暗潮涌动的官场走出来的林海,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对付。
“听说林兄昨日喜得金孙,弟不胜欣喜,还没恭喜林兄呢。”王子腾打破了沉默笑道。
“呵呵,多谢。子腾公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呐。”林海挑眉笑道。
史鼎笑道:“竟有如此喜事,那可真要恭喜林兄了。想林兄家学渊源,十几年后何愁不出个三代进士的佳话呢。”
林海笑道:“十几年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便是亲骨肉也是难以预料其以后变化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却是管不了的了。咱们与其说那些虚无飘渺的事情倒不如多享受当下。留芳酒楼的藏品可不是总能见到的,咱们今日只谈风雅莫论俗事吧。”
王子腾和史鼎互看了一眼,都一皱眉,林海语中带锋,明显堵住了自己要说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这幅风竹莫非是文与可的大作,想不到这刘方竟连这么珍贵的画都有,真不负了他的名声了。”史鼎站在一幅画跟前仔细看着题跋惊叹道。
王子腾闻弦知意道:“我是个粗人,虽然不大懂可也觉得好。似乎花鸟画一般以一枝一叶的疏淡小品最为动人,难得这幅画竟画的是竹林,看着竹林在凛冽寒风竟有波涛汹涌的雄壮之态,不但画出竹的风骨,亦画出了竹的力量,与文与可的风格似乎不大符合呢,难得难得。想来也亏得是一片竹林方能抵御如此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