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扬尘，夜息与秦耽在正上方看着浩浩汤汤的军队势如破竹般涌向城墙。

看到他们的储君，更是士气大涨，连着喊了十几声“杀杀杀”。

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是守城军与秦瞻。秦耽心下一紧，就要让守城的将士带他下去。

少年眼角泛红，死死盯着城楼下的大军。脑海中却是秦则挥散不去的话。

“国破已成定局，又何必拼死反抗，我们只需要减少伤亡，保护好百姓也算功德一件。”但越灵女帝岂会满足他们的心意，不光屠了几座城，还杀了不下五十位将领。

他们反抗过，却因为没有支援而苦苦等待死亡。

秦耽曾在回到暮黎后的第一天谏言，将百姓遣散至其他国家，以求庇护。

可惜，常常有队伍被截胡，下场自然是，无一生还。

“你母皇，真是个疯子。”秦耽不满道，大概也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出难得的厌恶，夜息竟笑出了声。

“嗯，我也觉得。”

秦耽有些错愕，大抵是因为他如此爽快便承认了吧。

承认，他也想要和平。

守城军最后还是把秦瞻带了下去，只留下零星几点佯装守城。

“为何要牺牲他们，让他们一起走！”他的声音被马蹄踏碎，只留下一丝回响。

“殿下，您没注意到吗，他们之中不是幼童便是老人了吗？”带头的官兵哽咽道，“但凡有点气力的，越灵都要杀，但有人至少还有一位父母，或是子女。他们，已然毫无留恋了。”

“我们力所能及，便是护送更多的百姓出城。”

“殿下，帝都要没了。”

少年的泪刹那间便落了下来。

“那我能去哪……”

“空山派，有一位温久仙人，如今只有他才能救你。”

“广陵门呢？”

官兵沉寂了一会才开口：“暮黎一倒，广陵门怕是要遭难，东郭楚这个小人，竟是越灵卧底，要不是煜王殿下，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秦瞻这才想起来这位皇兄。

“我要去见三哥！”

“殿下？”

“见一面就好，你们先去疏散百姓。”

此刻，马队恰好停在皇宫正门，年幼的小殿下轻易下马就往刑部跑去。

官兵对望，还是决定先按照计划实行。

地牢内的昏暗与外界毫不相通，秦眠背靠着牢门，看着像是在调养。

“三哥！”稚嫩的喊声将他唤回现实。睁眼便是杯盘狼藉。

“越灵大军要突破关隘了！”

秦眠看看窗边微弱到极致的光，惨笑道：“已经，来不及了。”

秦瞻尚未揣测出他的话中话，便被不知何来的魏笙打晕送进怀中。

“怎么处理？”

他嘴角一抽，道：“先前那位柏黎公主给了我一块信物，你将它和阿生送去。”

“是。”魏笙一闪身，又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