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安平宫。

“两位殿下请。”宦者令躬身示意二人进入。

秦睦一眼便看见了龙椅上的秦则，他低眉拉着秦盼行礼。

“来。”秦则招手，面容慈爱，便如一位寻常人家的父亲。他今日没穿龙袍，只是一件青灰色的深衣。没了往日的威严，他看上去有些老了。

二人受宠若惊地对视一眼，便同步上前，握住老人家的手。

“父皇。”秦盼扶着他，那只手食指与中指上有些小茧，皮肤纹路被暴露在外，看着便是历尽沧桑，“您怎么了？”

秦则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件，被皇绸紧紧包裹着。直觉告诉秦睦，这应当不是一件平常赏赐。

脱离了掩饰，白玉作龙戏珠状，又有一道如血般的印记缠绕。

秦则最后握了握它，旋即秦盼手上便多了些东西。

“父皇？”

“父皇知晓你有经世之才，秦氏先祖初生之地有一处地库，藏着我们历朝历代的法物宝器，其中价值是国库远比不上的，非国破而不用，但如今，父皇希望你可以接管此处。”言罢，秦则又微不可察地收紧了放在秦盼手上的掌心。

秦盼沉默两晌，红了眼。他愣怔着点头，显得有些呆。

秦睦也不作声，只看着秦则，眼梢微红，似是有泪。

秦则得到了答案，才悠悠地转过身子，从身后取出一长盒。通体玄黑，又有鎏金花纹刻在其上，能够看出那是一只凤，一只凰。

“阿齐，护国剑可号令苍龙卫，你之灵力只可护得自身，带着它，父皇也放心。”

“父皇，护国剑乃帝王之物，儿臣万万受不得！”秦睦猛地松开手，只颤抖着要行尊礼，“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老者笑而不语，拍了拍他的左肩，示意他抬头。

秦盼也去拉着他，扶他起身。

“大哥，你还有嫂嫂呢，你也得保护她不是。”

“可是……”

秦则抬手，又道：“不止如此，若阿谢与阿澹身陨……”

“父皇！”这下轮到二人齐齐行礼了。

“好了好了，随口一提，瞧把你们急的。”他笑笑，“你的弟弟们，也需要保护不是？”

“……是。”秦睦这才敢接过护国剑。

秦则也起身欲走，二人对视一眼，又叫住他：“父皇，您呢？”

“护国剑，龙皇玉，只要有任何一样东西越灵女帝拿不到，暮黎便落不到她手里，只要你们兄弟都还在，暮黎便不会亡。”

“父皇，若天命是真，您为何不给自己想想退路？”

“阿齐，阿盼，父皇没有退路了。”他揉了两把孩子们的长发，“父皇也想陪你们走下去，只是世事难为。”

他难得将他们拥入怀中。

“若家国能在你们手中兴起，便是父皇最大的欣慰。”

地牢。秦眠无聊地用稻草与血在地上写着些什么，引得狱卒好奇驻足。此处静谧，可以说是独立牢狱，往来不过狱卒，算得上是安全。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他们，惹得后者一阵战栗，刚想要走便被几根稻草拦住去路。

柔软的草却深深嵌入砖墙之中，隐约还有些碎裂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