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氏，不能留。”秦眠忽的想起先前秦则所言。

不过一个平常雪夜，秦则出现在他榻前。彼时他不过十四岁，正因淬炼羽翼后的痛苦难耐而无法入眠。

“阿眠。”秦则轻唤道。秦眠缩成一团，颤着身子压抑着痛楚，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手中叠起皇族礼，躺着行了一礼：“父皇，原谅儿臣只能如此行礼。”

“无碍。”他手中运起灵力，抚在秦眠蝴蝶骨处，“羽翼期年方可长成，委屈你了。”后者摇摇头，道：“儿臣会永远保护阿耽，儿臣答应过父皇的。”

秦则哽咽，他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怀着愧疚为他缓解。半晌，屋内一片寂静。终是秦则眼中的不忍被秦眠察觉，他轻轻起身，跪着转向前者：“父皇有何要事与儿臣相商？”秦则先是否认，只是他在秦眠面前向来藏不住秘密。

“你若想清楚扶持阿耽，那有些事，不得不交给你。”秦眠眉头一蹙，回道：“父皇请讲。”“北盟东灵沐氏，乃是前朝旧部分支。他们先前曾至暮黎求考，后有一子进入户部。”

“父皇是说那位沐怜公子。”秦眠眼眸暗了下去，“他先前与大哥走的极近，想必是想激起大哥与嫡系阿耽的斗争。”“正因如此，此事，阿齐阿耽不可露面。”“阿眠明白了。”他再次叠起皇族礼，对着秦则下磕，“阿眠，会将所有的阻碍，挡在阿耽身外。”

秦则抱起他，在他耳边呢喃道：“此外，前朝暮氏，不能留。”

秦眠依旧记得，次日他跟随沐怜进入古王府，被后院的秦睦发现并留下来喝茶。彼时秦睦已经打发走了沐怜。

“阿眠缘何潜入我的府邸，此时应是休养的最佳时刻。”秦睦有些愠怒与无奈，“不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大哥误会！”秦睦连忙反驳，“烦劳大哥附耳。”如此，他便将来龙去脉都解释完毕。

“原来如此。”秦睦的脸色并未有大变化，“先前他面具下有道红疤为我所见，后才知道，那是越灵死士的烙印。我看过他的文章，如此才华不应该只有十五这个名次。”

“那大哥……”秦眠心下迟疑。秦睦笑道：“放心吧阿眠，我未有篡位之想，只是觉得有趣。”秦眠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我本意便是辅佐你。”

秦眠一愣，旋即又恢复神色：“所以，他的目的是激起我和阿耽的斗争。”

“双嫡夺位，你死我活，这才是越灵真正的目的吧。”秦睦品了品案上的热茶，“不过，我知你无意皇位。”

秦眠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还希望大哥能辅佐阿耽。”

秦睦轻笑一声，道：“暮黎谁人不知我秦齐唐只与书画为伍，于争位之事从无看法。”

“大哥……”

“若说辅佐，我也只愿为你。”秦睦如此直接，倒有些让他不好意思，“至于沐怜，他死了也不足惜，只是……你应该缺少一个辅佐阿耽的身份吧。”

不愧是早早开府的古王殿下，他对于这个皇朝的认知还是远大于身为小孩子的弟弟们。

“只是如此以来，沐怜与秦眠……”

秦睦放下茶盏，轻敲了两下桌边。古王府管事带着一位白净小生进入大堂。那人低着头，秦眠看不清他的样貌，便看向秦睦。

“过来，见过三皇子。”秦睦的声音便如软玉，温良不刺耳。那小生缓缓上前，对秦眠行了礼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