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杨扶了扶眼镜，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卫桦楠一眼。

卫桦楠：……

唐文给他们一人加了五千字的检讨，虽然不算多，但也够写一阵子了。

一节数学课下来沈言清也没写几个字。倒是卫桦楠，一节课下来写了大半张纸。沈言清第一次体验在上课的时候写检讨，在此之前他虽然不算是个乖学生，但也从来不是能被罚写检讨的类型。

卫桦楠把检讨放在一边，身子向外侧了一点，偷偷地看了看前座的omgea，他垂着眼睛，很认真地写着检讨，睫毛很长，浓密地交织在一起，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张淡黄色作业上被刚劲的字迹填满了一小半。

他的头发看起来很软，略长的头发虚虚遮掩着白嫩的后颈，隐约能看见尚未被标记的干净腺体。

不知道为什么海城一中贴吧里那些小姑娘天天都嚷着沈言清好帅好高冷，明明看起来那么乖又那么脆弱，让人随时都有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像是玻璃做的玫瑰，每个花瓣都是美丽而脆弱的，明明带满了一身荆刺，却又十分易碎，让人想占为己有。

“你检讨写完了吗?”沈言清转身，卫桦楠手里正转着的笔“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滚了两圈过后停留在了课桌上。他拿起桌面上的那张作业纸，递了过去：“写一大半了，要借鉴吗？”

沈言清不太会写检讨，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从卫桦楠手里抽走那张纸，薄薄的纸上还残留着一点alpha的信息素，蛇莓的味道很淡，莫名有一点好闻。沈言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晕倒的时候被alpha的信息素安抚过，竟然不自觉地觉得这股信息素里透露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这念头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他垂眸看着纸上的检讨，alpha的字迹有些潦草，龙飞凤舞，倒也符合卫桦楠的个性。

他借鉴了一下卫桦楠检讨书上的内容，又借着面前书堆的遮掩迅速写下了几行字，把手上的检讨书往后一递。

纸张摩擦的声音响起，卫桦楠把自己的检讨拿了回来。那张纸上残留着沈言清的信息素，昨天闻到过独属于omgea的信息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冰冷的次源信息素，抑制剂苦涩的味道像是保护昂贵钻石的玻璃橱窗，又像是鲜艳玫瑰上带着剧毒的荆刺。

卫桦楠觉得有点可惜，明明昨天迷迭香的味道很好闻，让人想到质地柔软的丝绸。

下晚自习之前沈言清的检讨还差最后两百字，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尾了，坐在桌位上拿着笔发呆。

说起来很奇怪，这张薄薄的稿纸像是打破屏障的那颗石子。

“喂，你写完没？唐文说放学之前叫她办公室。”

“最后两百字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这种乖学生一看就憋不出来几个字，最后结尾都给你写好了。”

沈言清把最后的一行字写完的时候下课铃刚好打响。

唐文还没下班，看完他们俩的检讨一人又口头教育了两句就放他们走了。

秋日的夜晚还算是有些冷，沈言清哈出一小团白气，很快又在空中消失不见。他还要去沈璐的便利店帮忙，他想邀请卫桦楠去吃一杯关东煮，却又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