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犯人!”
李松蓬头垢面,身穿血污囚服,带着枷锁,一步一挪地进了刑部大堂。
刚一进门,李松便感觉到两双锐利目光直射而来。
身为阶下囚,自然也就被剥夺了官身,李松抱拳,深深躬身行礼道。
“草民见过两位大人。”
洪长武威严问道。
“你有线索报上来?为何昨夜不说?”
“禀大人,没有线索。”
一听这话,洪长武目光一凝,大声怒喝道。
“胆敢欺骗朝廷命官,你想试试重刑?”
区区阶下囚,也敢戏耍他,真当这浑身骨肉是铁做的不成。
李松毫不犹豫,立刻拨动脑内琴弦,开启超忆模式。
刚刚干涸的鼻腔内瞬间鼻血长流,但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擦拭,连忙开口道。
“大人脸色发白,肩膀低沉,目有血丝,茶盏里的茶也没有茶色。”
“草民猜得不错,大人已经一夜没睡了,想必是因为案子而劳心费神。大人辛苦。”
“桌上卷宗凌乱,还有一个新鲜的手掌印,像是大人拍桌子的痕迹,看来案子进度并不好。”
“草民和剩下的两个小旗官,犯下的罪名是造反,分日于街头斩首,说明大人是在拿我们几人拖时间。”
“大人,这案子又急又难办啊。草民···”
洪长武还没听完,便怒不可遏,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
此人说这话,岂不是在当面骂他无能?说他破不了案?
何南这么说也就算了,你也敢这么说?
你有几个脑袋啊!
大胆!
“来人!给我押下去,明日凌迟处死!”
眼见几个侍卫就要上前,何南一抬手,开口说道。
“慢着。”
说罢,饶有兴趣地看向李松。
仅凭短短一瞬间,竟然就推理出了不少东西,这个人有点意思。
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你还想说什么?继续说。”
几个侍卫站在那里,拽着李松身上的木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迟疑间看向洪长武。
洪长武按捺住愤怒,微微前倾,看向何南。
“何大人有话要说?”
“不能有?”
何南丝毫不惧洪长武的目光,端着茶盏缓缓向后仰去。
都查院有监督之责,他被派过来就是专门盯着洪长武的。
二人的官职论品级虽然一样,但论权力,何南稳压洪长武一头。
在案子里,他随时能插手干涉。
一个词概括,天克。
“当然能。”
洪长武深吸了两口气,平息住怒火。
大家都是混了多年的老油子,在官场上,一点就着的人早就被淘汰了。
深不见底的城府,那都是一次次憋出来的。
“把他放开,让他说。”
侍卫连忙松开李松。
“谢二位大人。”
李松行了一礼后,面向何南,继续说道。
“草民见这位大人手中茶叶未凉,鞋底新泥未干,面色红润,想必是刚来这大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