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的事情,远没到不可原谅的程度,我不会因此责怪你,但你总该为此道个歉,这是礼貌问题。”
怀素纸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以为她是有些尴尬,不习惯被长辈这样训斥的时候,她挥了挥手,唤来了一位在旁站着的年幼僧人,很随意地说了句话。
“茶冷了,替我倒掉,换一杯新的。”
话音落下,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明明雪后放晴,阳光穿过了窗户落在殿内,却没有为任何人带来温暖。
那小僧人当然也能感受到这气氛的诡异,但他更清楚怀素纸昨夜为东安寺做了什么,鼓起勇气拿起其实温热的茶杯,往殿外走去。
没有人阻止。
邹缪静静看着怀素纸,平静提醒说道:“礼貌是可以养出来的,但为人的道德问题,那就很难救回来了。”
听着这话,不少人心想这话确实也有些道理。
少数不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是昨夜里曾经受过怀素纸恩惠的年轻弟子。
宋辞坐在师长身后,隐约猜到了怀素纸为何如此,不禁担心了起来。
陆元景更是看着邹缪,欲言又止。
就连那素来有些厌恶怀素纸的长歌门少女,沈依澜都不觉得邹缪的话是对的,心想就你也配得上谈道德啊?
你可还记得这座大殿之前是用作什么的?
更勿论剩下的那些年轻人了。
怀素纸没有再沉默下去。
她终于望向邹缪,与这位颇有盛名的老妇人对视,神情随意说道:“你再说一遍。”
话音落下,大殿内骤然响起一片哗然声,声浪大到就像是要直接冲破大殿的穹顶。
所有人下意识望了过去,眼中几乎都是错愕,根本不敢相信这会是传闻中行事温和,为人不见傲气,性情自矜有礼的怀素纸。
这句话未免太狂妄了吧?
而且还是这种场合上的狂妄?
岳天同样震惊意外,但他十分满意这个结果,心想这真是好极了。
在踏入东安寺的石阶路上,他确实对邹缪说了不少关于怀素纸的话,却也不敢太过直接,只是稍作暗示。
他相信怀素纸和邹缪之间会发生一场冲突,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冲突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这么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