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伯尔?勒特的视角)
“如此虚弱的身体,连后备继承人都当不了吧?”
“滚回你的房间去,别把那身霉气传染给你的兄长!”
“这种家伙养着也没什么用吧,干脆假装发生了意外……”
由懂事开始,这些当面直接斥骂、背后悄悄议论的言语,就如同影子般片刻不离伴随着我。说实话,我也十分认同。这副身体,隔三岔五就会高烧不止、就连站立五分钟的体力都不具备。这样的我无法为任何人带来好处,也没有任何人对我抱持哪怕一丝期待。
我出生于这个世界,必然是一个错误吧?因为我无法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也就是说我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毫无意义。自己那狭窄的房间,同时也是自身的牢狱。我所能做的,就只是躺在床上阅读一本又一本的书籍。
明明一切皆无意义,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仍然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去。也许心里仍然残留着妄想的碎片,奢望着也许追寻探究下去就能找到自己的意义。真是愚蠢,明明知道得越多越能明白自己的生命毫无建树。到了最后,就只是机械式地翻开还未读过的典籍、哪怕是描写虚构故事、没有任何实质知识的童话书也不介意了。我大概,只是借着阅读去逃避、不想面对自己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这个残酷的事实而已。
就这么在无间地狱中重复着相同的日子、相同的时间,有一天女孩走进了我的房间。从服饰看来,似乎佣人的孩子。她前荫的发量多到覆蓋了整张脸孔、也不说话、就只是怯生生地把看上去像是几种植物混合而成的黏稠物递过来。
终于下定决心要结束我的性命了吗?先不说这副病弱的躯体根本无法以武力反抗,我就连要去反抗的理由都想不出来。也该是时候为这无意义的一切画上句号了,我把女孩递过来味道极为苦涩的毒药一饮而尽,然后在她慌张地退出房间的同时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终局来临。
我真的以为一切就此结束,所以当自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同一个房间、被困在同一个高烧不止的身体里时非常惊讶。心神不定的我没有翻开书本,就这么盯着天花板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孩又再一次拿着看上去比前一次还要难喝的药走进来。
就这么重复了几天后,我注意到女孩老是盯着书架上一册童话绘本。原来她目的是那本书吗?反正我也不是特别喜欢那种虚构无意义的文字,就随手给她了。她虽然在接过绘本时喜形于色,但是在打开后表情又变得黯然失色。一问之下,原来她不识字。
于是就变成了我为她朗读那绘本这种始料不及的状况。女孩显得非常高兴,在离开房间前还说下次想把她的弟弟也带过来,希望我能为他们朗读故事。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充满期待。
女孩和弟弟来到这个房间拜访我成为了日常的一部份,每次她都会带来味道相当糟糕的药,每次我都会为他们朗读那些虚构、没有意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