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华最后是高高兴兴捧着半匣子的首饰被王嬷嬷一路送回疏影轩。

而福华院里，老夫人看着那空了大半的匣子忽地冷冷一笑，伸手从里面拿出一只翡翠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几眼，最后她手微微一动，便将那镯子扣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老夫人，这翡翠镯好似是聂家老祖宗当年给您做嫁妆的那只，听说好像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东西。”张嬷嬷小声的道。

老夫人晃了晃手里的翡翠镯，这才弯着唇角笑了笑，“是呀，这翡翠镯的年岁可比我大多了，可惜……有些人不识货，只瞧着这翡翠镯成色是油青地并非祖母绿，便觉得不值什么钱，可她没仔细瞧这翡翠里面的东西……”老夫人说罢又是一笑，她抬手将手中的镯子往跟前凑了凑，“你瞧这玉里面纹路似不是似一只凤凰？”

听老夫人这样一说，张嬷嬷凑近一瞧，果见那翡翠镯里的纹路极似一只飞腾的凤凰，“老夫人，这，还真是……”

老夫人笑了笑，重新将这镯子褪了下来重新放回了那匣子里，“当时祖母对我说，这镯子虽珍贵稀有，但不是谁都能带上它的，如今瞧来，还真是。”

听了老夫人的话，张嬷嬷笑了笑，“四姑娘年岁还小，不识这镯子的珍贵也是有的。”

老夫人掀了掀眼帘，“你倒是肯为她说话。”

张嬷嬷咧嘴一笑，道，“奴婢有句粗俗的话不敢说，怕脏了老夫人的耳朵。”

“哦，还有你不敢说的话？我怎么这么不信呀？”老夫人忍不住看着张嬷嬷挑了挑眉，笑着道。

张嬷嬷年轻时候性子便泼辣爽利，有什么便说什么，也正因此老夫人才喜欢她信任她，因为她的心思用不着猜。

“老夫人，奴婢刚回府的时候你不是说奴婢长进了么，所以……”

“行了行了，少给我打马虎眼，有什么话就说，藏着掖着的反而不像你了。”老夫人笑着睨了她一眼道。

张嬷嬷抿唇一笑，有一种计谋得惩的感觉，“老夫人，这可是您让奴婢说的呀！”

“说吧说吧，你说的那些粗鄙的话还少吗？”老夫人不耐的朝她摆了摆手道。

张嬷嬷又是一笑，“还是老夫人了解奴婢。刚刚奴婢是想说——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不管是四姑娘还是六姑娘都是老夫人您的嫡亲孙女，您这么精明，两位姑娘怎么着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滚犊子你！”

“老夫人，您怎么也学奴婢说这么粗鄙的话呀！”张嬷嬷吓得后退了一步，张着嘴，瞪着眼睛装出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看着老夫人道。

老夫人忍不住皱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为老不尊了！”

话虽是这么说着，可是，老夫人眼里却没有半点怒气。

张嬷嬷忙将刚刚夸张的神情收了起来，笑盈盈的走到老夫人身后重新替她捏起了肩膀，“老夫人，奴婢也是想给您逗个乐子不是？您呀，那些个锁事便别管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吗？你呀，已经辛苦了大半辈子了，是时候该享清福啦！”张嬷嬷知着劝道。

听了张嬷嬷这话，老夫人抬手捏了捏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瞧瞧这满院子的人，有哪个是让我省心的，还享清福，没被她们气死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