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陆妍华冷笑着朝白露看了过来，“我爹是怎么病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白露皱了皱眉，“四姑娘，奴婢一直陪着夫人在静心斋，实在不知道老爷是何时病的，若是知道……”

“若是知道又如何？”陆妍华冷笑着接过白露的话道。

白露喉咙一紧，瞬间语塞。

即便是知道老爷病了，夫人那边也只怕……装作不知道。

“我可以不记较她一生下我就将我扔下不管不顾，也可以不在意这些年她像个死人一样对我不闻不问，但我不能容忍她这样对我爹！昨晚下那么大的雪，她就那样任由我爹站在静心斋的门口站了足足一个小时而不开门……我爹没有亏欠她，他的爱也不能成为她作贱他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四姑娘，我和夫人跟本就不知道老爷他曾经来过……”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

“不，不是……四姑娘，可昨夜确实无人敲门。若是有人敲门，无论如何，奴婢也会出来看一眼的。”白露红着眼眶急切的辩解道。

自从夫人将自己关进静心斋后，静心斋便成了陆家的禁地，前些年大夫人、二夫人还偶尔会来看夫人笑话，但后来见夫人一直没有反应，便渐渐少来了，这几年更是不从曾踏足。所以，来敲静心斋的门，不用想也就只有陆风亭和陆妍华父女，所以，听到门想，即便夫人自己不愿意见人，但她总还会出来看一看的。

陆妍华看着白露，久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她眼眶渐渐起了雾，声音也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沙哑和哽咽，“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爹是个大傻子吗？”

“四姑娘……”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只要有关她的人和事我都不想看见不想听见。这休书你拿给她，天黑之前，请她离开陆家！”陆妍华起身冷冷的打断白露的话道。

“不，四姑娘，你不能赶夫人出去。”白露忙走到陆妍华拉着她的手一下跪了下去，红着眼眶道，“四姑娘，夫人再有错，她也是你的亲娘呀！你不能这样狠心呀！”

“你说我狠心？抛夫弃女的那个人是她！是她不仁在前！”

“不！夫人她也是有苦衷的……这些年，夫人其实也是一直挂念姑娘的。”

“她挂念我？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说她挂念我？她挂念我什么了？我这些年在府里受尽白眼，被别人骂做没娘要的孩子的时候她挂念我了吗？我被送到庄子里受尽仆妇欺辱寒病不愈的时候她挂念我了吗？现在，我要赶她出去了，她说她挂念我了，你信吗？你信吗？”

“不是的！姑娘……夫人她只是不擅长于表达……况且，姑娘，您这个时候赶夫人出府，夫人一个弱女子她能去哪里呀！”白露紧紧的拽着陆妍华的手，忍不住哭泣道。

“回幽州！回苏家！她想去哪里都可以！这些，我管不着。”陆妍华用力的推开白露的手，冷冷的看着她道。

“不……四姑娘，您不知道，舅夫人素来不喜欢夫人，如今老太爷又不在了，夫人这时候若是被休回苏府，那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四姑娘……”白露一边说着一边跪着挪到陆妍华跟前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四姑娘，夫人纵再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但她终究是您的生母呀！您就念在这一点上，就高抬贵手好不好……奴婢求您，奴婢求您啦！”白露说罢，忙伏下身去，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朝陆妍华磕头道。

“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求你们放了我爹！”陆妍华说着，忽地伸手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白露拉了起来，然后拖着她一路踉踉跄跄的进了内室，她将她猛地甩到了陆风亭的床前，指着床上的陆风亭道，“你现在好好看看我爹，你看看他！你说，你说我怎么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