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只剩下一层皮,就像是一群灰骸套着一张黑色的皮一样。”
喷雾剂摇摇头,同样困惑地开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谁知道怎么会这样。”
弹簧刀连连叹气打量了一番四周,问喷雾剂接下来怎么办。
当喷雾剂提出继续乘坐混沌前进时,弹簧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死活都不愿意再坐上去。
“那我们只能靠两只脚了。”喷雾剂无奈地说。
“要不,去坐火车?”
“如果坐火车,没多久就会被发现,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或许是怕这个理由不足以打消弹簧刀坐火车的念头,喷雾剂接着说:“而且,我没有你们的证件。”
“你该不会就是坐着那玩意来桥城的吧?”
弹簧刀不可置信地问,虽然没有问过喷雾剂是哪国人,但是肯定不是亚洲人,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这都是个相当遥远的距离。
喷雾剂摊了摊手意思说:是这样啊。
“有的混沌会快一些。”喷雾剂补充说。
于是二人开始沿着破损的石砖高楼继续往前走,在守望里走路要简单的多,就像月球迈步一样,轻轻一跳就可以轻松弹出几米远,楼与楼之间又常常有粗壮的藤蔓和大树连接在一起,跨过去也没有什么难度。
弹簧刀第一次这样悠闲地走在守望里,虽说肋骨断了几根,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疼,断不断也就没那么大所谓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自己的人,可以悠然漫步在一个奇异的世界,心情甚至开始愉悦起来。
“其实这么看,守望还是挺美的。”
弹簧刀四处张望,然后向喷雾剂搭话。
“你没来之前,一直是这样。”
“我也不想啊!”弹簧刀辩解道。
“你的愿望是什么?”喷雾剂突然问。
愿望?弹簧刀怔了怔,自从进入守望以来,每天不是在逃命,就是在挨打,这个念头就算想也只是匆匆划过脑袋。
“愿望啊?我肯定赢不了的。”弹簧刀笑着说。
“如果呢?”
弹簧刀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不愁吃穿,就算家庭关系不和睦,也谈不上什么苦难,他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只要做每个年龄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上学,考试,结婚,生孩子,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所以弹簧刀说:“如果?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愿望。”
喷雾剂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那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弹簧刀反问道。
喷雾剂沉默地走了一会,停下来转过身对弹簧刀说:“你知道这个愿望意味着什么吗?”
“啊?”弹簧刀呆呆地看着喷雾剂,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不靠权力,战争,资本,科学技术等等那些定义我们的东西,就有彻底改变世界的机会。”
“你想要改变世界吗?”弹簧刀有些吃惊地说。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糟糕吗?”喷雾剂反问。
“可是,可是它就是这样运作的,我们只是整个机器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微不足道的灰尘。”弹簧刀本想说螺丝,但是连螺丝也有必不可少的作用,于是改口称为一粒灰尘。
“所以你接受它?”
“我,我,我……”弹簧刀无法回答。
“现在我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改变它。”
说完喷雾剂不等弹簧刀张口,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弹簧刀看着喷雾剂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其实一直以来这整件事对他来说,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守望,神,还有愿望,一切就像是三流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故事。
但是又有他无法忽视的真真切切的东西,如果他相信此时此刻的真实,那他就不能怀疑这个真实附带的其它是虚假的,他们是一个共同的整体。
那么就真的有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
我真的,没有愿望吗?
弹簧刀这样问自己,脑袋陷入了空白当中。
“别愣着了,路还很远呢。”
喷雾剂的声音把弹簧刀从宕机中唤醒,弹簧刀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他仿佛也变成了坚信不疑神确实存在,自己能成为最后赢家的那种人。
弹簧刀看了看头顶明媚的阳光,然后匆匆跟上喷雾剂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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