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来得突然，要是知道今天会那样匆忙，岁安昨夜就不看菏泽小鬼们出演的鬼戏了。

“长安出了什么事儿？”岁安实在是有些疲惫，她眉眼耷拢着，困意上了头，又打了一个哈欠。

谢玉昭将大氅的带子解开，盖在了她的腿上，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到了她莹白的小脸上。

“你还记得刑部交接的沟渠无脸女尸，那尸体上有尸毒，刑部已经好几个官员出事了。”谢玉昭微微一叹，“那几人都是审查的一把好手，圣上知道了之后，大发雷霆。”

大氅还沾染着谢玉昭那清冷的气息，有些说不出来的好闻，岁安也不知道他那声音是不是有什么魔力，一下就催眠了她。

只不过哪怕是走着官道，这路都是有些不平的，岁安的脑袋儿时不时就前摇后磕。

谢玉昭见她后脑勺一敲在车厢的壁上，一下有些撞懵了，那双含着无辜的眼眸多了几分茫然无助，就像是寻不到家的小孩子。

他似乎是无奈，拉了她一把。

岁安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大氅就盖住了她的身体，得亏是马车够大，不然人就得蜷缩着，特别难受。

“大人！到了！”

燕江在外面唤着，谢玉昭拍了拍岁安的肩膀，轻声道：“到了，起来吧。”

岁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恍惚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见了很多人。

她在学校上着课，老师在课堂上点她回答问题，笑着说她未来会是一位很好的法医。

下课之后，室友挽着她的手臂，说要去外面吃东西，因为男朋友请，还问她什么时候请全宿舍的人吃脱单饭。

母亲打了一个视频，关心着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她给母亲拍了一张照片，和母亲说，外头正在下雪。

然后……

就是打着的双闪，哭泣的孩子，满地的鲜血。

“岁姑娘，你在想什么？”谢玉昭第一次见一位姑娘家起床之后呆愣愣的，没有反应，竟然还流着眼泪。

他有些慌张，下意识伸出手替她拭去了脸庞上的泪：“是做噩梦了吗？”

触及到了那温热的指腹，岁安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慌乱地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泪，“是，是做了一场梦，但是，是一个很好的梦。”

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经忘记了。

昨夜那处鬼戏讲得就是孩子失踪后寻家人的故事。

她也像鬼戏中的主角那般，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是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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