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人里,我发现了抱膝坐在地上的女医生,她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一直在发抖,眼神却颇凌厉,警惕周围靠近的任何一个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像电了一下马上警觉起来。
一看她那个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过去把她揪起来就想给她几个耳光教训教训她,可手举起来心就软了,真下不去这个手。
这女人让我的突然举动吓着了,不过也就一秒不到,随即她就露出了狰狞表情,看她嘴型像要骂人,可她嘴一动,就改变了策略,所谓批判的武器毕竟比不上武器的批判,这女人很务实,直接给了我一个相当肯定且硬气的回答——给了我一膝盖。
我抱着肚子蹲下,痛得掉眼泪,再抬头找她,人已经不见了,这里乱的如同菜市场,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那种窝囊简直令人难以忍受,我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
可接下来一种奇妙的感觉让我放弃了表现骂功的机会,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浑身上下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好像、好像——对!
就好像有人在一个人你看不到的地方不怀好意的盯着你,而且他眼睛里藏着一根针,看你一眼,针就扎你一下!
我的目光回敬过去,可惜转了一圈没发现这个盯着我的人,可那种感觉极其强烈,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同时一刹那,我明白女医生揍我的原因,很可能她也感觉到了这种无形的压力,所以她当机立断给了我一个闭嘴的机会,否则我俩可能直接暴露。
这个想法让我冒出一身冷汗,我很清楚,此时此刻刀疤人妖瞎子那伙人非常有可能就隐藏在人堆里,他们也在费尽心机的找我,危险无处不在。
这个时候,敌暗我暗,形势并不明朗,只要我保持低调,他们找到我的可能性不大。
我坐在地板上,不停地捏眉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理顺眼前各种纷乱的状况,毕竟表姐没救着,阿朵又生死未卜,这时候急需要我做点什么,可一闭上眼,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超级丧尸吃人的情形,以及让我冤死的警长、小男孩仇恨的眼神、女医生的疯狂……
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一遍一遍快速在眼前闪过,让我的前额几乎强行塞进去一块石头,越来越重,几乎产生了神经性头疼。
这时候,我恍惚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便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神父打扮的人在发表演讲,安抚众人,用上帝的口气,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奉劝大家不要噤若寒蝉,不要抱怨,不要有意见,不要……
我心里一动,奇怪,这个神父有点眼熟,眼熟?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恰恰看到神父半个侧脸,而这个侧脸,越看像个女人。
我正想挤到正面看个究竟,门口像扔了一颗炸弹,人群里炸开了锅,我这才注意到,教堂的木门让人给撞开了,女市长正心急火燎的指挥大家严防死守,大家也很踊跃,为了活命或者说抱着多活一秒是一秒的觉悟,纷纷投入战斗,当然,我也没闲着,跑过去帮忙。
我们用人墙堵住门,门外的丧尸或感染者则用脚踹,用肩膀撞,更有牙口好的直接上嘴……
门板裂开一条口子,外面的撞击十分密集,眼看抵挡不住了,特警们出马了,要说还是这帮有枪的大爷厉害,他们把枪管插进门板裂缝中,一通疯狂的扫射,立刻逼退了一波冲击。
借这个机会,我凑到裂缝口子上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形势,可以说形势相当不乐观。
外面狂风呼啸,砂石排空,火焰滔天,从上面压下来的黑色雾气好像有重量,凝固在火焰边缘。
教堂顶上的漩涡那真可以说是翻江倒海,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分不清先后,连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光是直线传播,但在惊涛骇浪一样的大漩涡里不是的,闪电也成了螺旋结构上升或下降,一个闪电劈出来,顺着黑洞一样的边缘盘旋下去,无声无息。
激烈的闷雷也响成一片,已经无法分辨雷声的频次,只有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整个教堂好像一直在惊雷中颤动。
在这可怕的大幕布下,那些尸变尽情发挥表演,再次潮水般涌到教堂门外,开始不顾一切的撞击门板。
女市长立刻组织抵抗,大家马上响应,一批累了又一批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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