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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93

人之路,到了京城,盛琓又听闻自己的姐姐竟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不由既喜又悲,悲的是到底姐妹一场,仍存些旧情,喜的是,一个重病昭仪,在皇帝面前,怕是吹不了几句枕边风了。89kanshu.com

转眼间,便到了面君的那日。

待她一身盛装,入了皇宫,对高高在上的天子行完三拜九叩之礼后,才知何为悔之晚矣。

“盛卿平身。”

短短四字一出,好似一桶冰水浇到了盛琓身上。

不是因天子的语调冷,也不是因大殿内的风冷,而是因天子的声音。

暌别三年之久的声音,现下听来,还是那般耳熟。

那七年里,她恨极了这个声音,也爱极了这个声音,恨他不论如何被欺被负被怀疑,皆站在那人身边,也爱他……

像他那般优异俊逸、痴情无比的男子,怎能让人不爱呢?

这些年来,盛琓一直很是嫉妒盛姮的两件东西,一是她的美貌,二是她的夫君。自己明明比姐姐聪明,明明比姐姐善解人意,可何以姐姐能寻着那般好的夫君,可自己却只能跟个平庸之辈白头偕老。

何以,不论自己如何软磨硬泡、诡计尽施,都不能在许澈的心上留下丝毫痕迹?

嫉到了最后,自然只能成恨。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了他。

明明自己是这般想的,可在听闻他葬身火海之后,何以又会脾气大发、泪流满面?

那些都很好很好,但偏偏不及他好。

盛琓抬首,不必细看,便知龙座上的天子,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她虽早知许澈不是商贾之子,可也万万不曾料到,他竟就是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东宫太子,想来也是,除却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外,还有何人能及得上许澈?

再来,大楚太子是十年前离了东宫,许澈也正是十年前来的月上,太子殿下是三年前回的朝,许澈也是三年前死在了月上冷宫里,唯一对不上的便是年纪。

但年纪这等事,岂非最易更改的?

天子看着殿中正痴愣的故人,龙颜藏在冕旒后,静默不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想到此,盛琓的惊与喜,全数化为了悔与惧。当年在月上,正是她的从中作梗,才使得夫妻二人渐行渐远,虽说那二人性子都要强,正如母亲所说,和离是迟早的事,但若无她的推波助澜,那对夫妻应当还能再走远一些。

可如今,当年那位被她算计得体无完肤的王夫,摇身一变,成了大楚天子,那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自己亲身来大楚,简直如羊送虎口。

盛琓正自惶恐,却听御座那头传来平静之语。

“别来无恙。”

一句“别来无恙”,好似之前的恩怨,可尽数一笔勾销。

盛琓强压惧意,挤出微笑,道:“臣安好,多谢陛下关怀。”

他还是很好很好,只可惜不是她的。

……

皇帝同盛琓议完该议的政事后,又笑道:“华清殿里有位故人正等着你。”

盛琓道:“臣怕是无颜见那位故人。”

数月前,她才将故人从王位上赶下来,冷嘲热讽不说,还对之动了杀心,此刻哪里还敢见?

皇帝一眼便瞧破了她的心思,淡淡道:“若真要论起对错,是我们夫妻俩十年前夺走了你的王位。”

盛琓一怔,双目看向龙颜,好似欲看穿龙颜后的真正用心。

可圣心到底难测。

有些事,皇帝不愿点明,只是一笑,便叫其退下了。

……

一盘糕点,两杯茶,两位绝世佳人,对坐不语。

一个明艳,一个娇俏,月上的这对姐妹花共处一室,确然是一幅极美的画卷,不过片刻,便看痴了侍奉的宫人。待盛姮道了一声“退下”,宫人们才如梦方醒,悄悄离去。

宫人们退下后,盛琓玉手拾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嘴里,又香又糯,很是可口,她虽未口出夸赞之语,但盛姮从其面上瞧出了,自己做的这盘桂花糕,妹妹是喜欢的。

盛琓吃着糕点,不便说话,便打量起了华清殿里的器具摆设,件件昂贵,物物稀奇,尽显大国气象,尤其是那会报时的西洋钟,更叫盛琓大开眼界。

待糕点全然咽下后,盛琓目光落至了盛姮上,看她的衣衫,看她的珠宝,看她的面容。

半晌后,盛琓微笑道:“看来姐姐的日子很是好过。”

如此富贵,如此夫君,自然好过。

盛姮淡笑道:“得过且过罢了。”

盛琓有些不悦,腹诽其得了便宜还卖乖,讽道:“说起来,姐姐还要感谢妹妹我这个大恩人,若不是我将你从王位上拉了下来,姐姐如今定还在月上那个蛮夷之地。”

盛姮就跟听不出其间嘲意一般,平静道:“我是要感谢阿琓你,若非你当初不费余力地挑拨我们夫妻感情,致使陛下心灰意冷,那陛下此刻怕还是在月上当王夫。”

一提谢彻,恼意和嫉意又涌上了心头。

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便也说出了口。

盛琓笑道:“陛下为姐姐当上这个昭仪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盛姮明白她话里有话,轻挑眉,微笑道:“不怕妹妹笑话,本宫这个昭仪还是靠本事求来的。”

这是句实话。

盛琓道:“可若姐姐未丢王位,哪里有机会当这个昭仪?”

盛姮掩嘴假笑道:“瞧妹妹说的,这话怎又绕回开口了?”

盛琓看向盛姮的小腹,眼珠子一转:“姐姐如今身怀龙种,又位居昭仪,想来再过些日子,便能凤袍加身,母仪天下。有些话,臣现下道出,倒也不算煞风景。”

“妹妹直言便是。”

“姐姐便不好奇,妹妹前些时候何以能夺取你的王位?”

盛姮道:“月上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本宫无能,自然唯有被赶下去的份。”

盛琓道:“姐姐只说对了一半,妹妹能夺得姐姐的王位,还离不开一位军师。”

盛姮柳眉轻挑,道:“军师?”

“一年前,那位军师寻到了我,之后一直同我书信往来,为我出谋划策,且对姐姐周遭的事了如指掌。若无他助我,妹妹想要夺得姐姐的王位,怕还要费个几年。”

盛姮淡笑问道:“那军师是何人?”

盛琓道:“我同他只有书信往来,并未见过其人。”

“往来的书信呢?”

“自然在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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