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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53

多年已过,盛姮仍能清楚地记得离情杀的味道,有些苦,也有些涩,最为可笑的是,这剧毒的回味竟有几分甘甜。

盛姮轻咬了一口许婕妤递来的糕点,熟悉的味道顷刻之间盈满嘴巴,紧接着,她的目光便落至了许婕妤拿过糕点的玉手上。

那一瞬,盛姮便了然了一切,也看穿了一切。

眼前这个病弱的小姑娘竟想以命换命。

许婕妤已是将死之人,自然无畏无惧。但盛姮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此处,就算真要死,她也宁愿死在皇帝手上,而非皇帝的女人们手上。

毒含在嘴中,正是千钧一发之际。

若盛姮当即将嘴中物吐出来,兴许何事都不会发生。但倘若她吞了下去,立马喝茶,稀释毒性,加之嘴中含量不多,未必就真会魂归西天。

下一瞬,盛姮果断将嘴中的糕点给吞了下去,欲豪赌一场。

赌再无情的男人,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也赌无情的男人不会想到,再愚蠢的狐狸,也有狡诈的一面。

既然她是因好心帮了许婕妤,方才失了圣宠,那今日,她便要从这个恩将仇报的女子身上,将圣宠给夺回来。

苦肉之计,屡试不爽。

大楚男子既喜弱,那她便以柔制刚。

数年前,她的诡计就得逞了,难道现下还会失手不成?

唯一不解之处便是,许婕妤对自己的杀意从何而来。不论杀意从何而来,对一个要杀自己的人,盛姮岂会手下留情?

好在这狗皇帝够聪明,看穿了许婕妤的狠绝手法,否则方才那出戏,她还须得多演一会儿,好向皇帝揭露真凶。现下倒好,英雄又被皇帝当了,自个只需演朵娇弱的蠢白莲,也算省事。

思及此,倚在皇帝怀中的盛姮,得意至极,忍不住勾唇一笑,端的是魅惑众生,故作清澈的双目中也渗出一丝狡黠。

一丝狡黠,转而便被虚伪的泪水给冲走了。

而这一切,皇帝都未瞧见。

第60章 喂药

狐狸刚醒来, 身子本就弱,大哭一场,又很是耗费体力, 故而戏演完后, 未多久, 便又生了睡意。狐狸始终是狐狸,临睡前还本性不改,撒起娇来,腻声道:“困。”

这时,太医院那边刚巧送来了煎好的药, 皇帝从刘安福手头端过, 便拿到了狐狸的眼前, 对着碗, 轻吹了几口,又用勺子搅了几下,道:“喝完再睡。”

盛姮摇头道:“苦。”

“苦也得喝。”

狐狸一见药离自己又近了些,忙将脑袋缩进被子里, 只露出一双美目, 可怜得很。

皇帝见狐狸这般不懂事,面上的笑意已敛, 命令道:“起来喝。”

狐狸眼波流转, 泪光点点,瞧着更可怜了,道:“陛下凶臣妾, 臣妾不喝。”

听了这话,若不是念在她病体初愈,皇帝真想好生在床上将其教训一番。但转见盛姮的面色如此苍白,皇帝也不好一直冷着脸,温声道:“阿姮听话,起来喝药。”

盛姮得寸进尺道:“不喝不喝就不喝。”

皇帝无奈道:“一把年纪了,还学孩子样。”

盛姮一听这话,便有些心虚。

她方才确然是在模仿平日里女儿盛澜不愿喝药的样子。

到了盛姮这个岁数,哪还会怕什么药苦,更莫要说,她还是生过三孩子的人。药再苦,伤再痛,又怎及得上难产之时的撕心裂肺?

她这般为之,自然是另有计较。盛姮容颜虽绝世,但到底也是个离三十不远的女子,她这年岁放在后宫里,当真是尴尬至极,皇帝现下宠她,不过是贪新鲜。若她当下不居安思危,常日里再不花些心思扮扮嫩,这恩宠如何长远得了?

且正如那日京中花魁对自己所言,男人向来贪心,平日里,他们盼着女子娇憨无邪,宛如稚女,可一到床上,他们却又希望女子妖娆妩媚,奔放主动,好能同他们玩尽床笫间的千般花样。

盛姮当时听后,便腹诽不止。

大楚男子果真心思恶臭,欲壑难填,痴人说梦。

这世上哪有这般女子?

但不论世上有无这样的女子,她入宫后,便要往这条路走,学着成为这样的女子。

光凭美貌,哪能这般轻易就将皇帝的心紧紧抓住?

心虚片刻,盛姮又闭上了眼睛,捂住耳朵,道:“臣妾睡着了,现下在梦里。”

皇帝挑眉道:“哦?”

语落后,殿内一时没了动静,又等片刻,还无动静。

难道皇帝走了?

盛姮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便睁开了双目。

一睁开,却见那张俊逸无双的脸贴在了自己眼前。

她的耳朵一瞬便红,燥热之意由耳及面,片刻后,脸蛋上红霞生。

盛姮惊得说不出话,谁曾想到,紧接着,皇帝便用嘴撬开了她的嘴,苦涩的药,转瞬便流入了朱唇之中。盛姮下意识地想推开皇帝,手还未伸,便被皇帝的双手给紧紧锢住了。

如此一来,就算盛姮再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了。

以前许澈喂药,皆是温柔又循规蹈矩,哪像皇帝这般霸道又强硬?她身子都这般柔弱了,可恨这狗皇帝仍不懂怜香惜玉。

盛姮本该心生恼意,但不知为何,待苦药流进喉管之时,她竟觉莫名畅爽,一种从不曾有过的快乐盈满心上。

药虽苦,可心却是甜的。

这种感觉,当真危险至极,却又诱惑至极。

喂完第一口后,皇帝便用指腹,温柔地擦去了盛姮嘴角流出的药,盛姮嘟起嘴来,不满道:“哪有陛下方才这样的喂药法?”

皇帝直起身子,嘴角噙笑,道:“朕何时喂了你药?”

盛姮一愣。

“方才难道不是在盛昭仪的梦里吗?昭仪你自个都说已经睡着了。”

盛姮脸更红,被皇帝的机变之语气得语塞,语塞得又嘟起了嘴巴来,以示不满。

皇帝怕狐狸真恼了要抓人,又坐在了床沿边,道:“罢了,朕不戏弄你了,快将这碗药喝了,朕还有政务要忙。”

皇帝都提到“政务”二字了,若盛姮再跟他闹别扭,浪费他时光,那便是作死无疑。

思及此,她才老老实实地喝起了药,一边喝着,一边叫苦不停。

每一声叫,皆如一道娇喘,听得喂药人心猿意马,强压躁意。

……

见狐狸安分睡下后,皇帝才回了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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