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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54

房,一落座,便传了程道正过来。weiquxs.net

程道正请完安后,皇帝便道:“昭仪现下身子骨是何情况?”

程道正道:“已然无大碍,虽说余毒尚存,但只要按时用药,再过个几日,毒便能散尽了。只不过……”

皇帝急道:“只不过什么?”

程道正回道:“昭仪娘娘这段日子,身子骨虚弱,不可受寒,也不可受气。”

“不可受气?”

程道正道:“若娘娘愁思郁结,恐有伤贵体。”

皇帝闻后,沉吟许久,心头愁思百转。

良久后,他又问道:“此毒解尽后,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程道正摇头道:“据臣所知,应当是不会的。”

皇帝这才安下心了,瞧见龙案上的密函。

“昭仪一事,你居首功,恩赏少不着。”

程道正磕起响头:“臣谢主隆恩。”

“退下吧。”皇帝拆起密函,可拆至一半,动作却停。

程道正正欲跪安,忽又听皇帝问道:“等等,还有一事。”

“请陛下吩咐。”

皇帝问道:“银罗粉一毒,你知多少?”

程道正坦白道:“此乃月上之毒,臣原先也只是略知一二。”

皇帝道:“但为医治盛昭仪,想来现下,你所知应当是不少了。”

旁人若问这话,程道正定要自谦一番,可此乃御前对答,程道正也不好再说什么自谦之语,如实回禀,道:“昭仪贵体,臣断不敢有所怠慢,故而典籍上有关银罗粉之言,臣已悉数背下。”

皇帝曾翻过典籍,也对银罗粉所知不少,但数载春秋过,故而,这有关银罗粉的一些细末之事,皇帝便记得不是那般清楚了。

“朕问你,这银罗粉一毒可是无味的?”

程道正道:“不知陛下此味指的是鼻闻之味,还是舌尝之味。”

“皆指。”

“若是鼻闻之味,这银罗粉确然无。但若是舌尝之味,那便是有的,此毒苦中带涩,回味甘甜,因而滋味独到,据中过此毒者说,此毒服过一回,便让人永生难忘。”

说着,他顿了片刻,偷瞄了一眼天子的神情,不知为何,天子神情好似起了一丝变化。

“臣料想,两位娘娘那时全无防备,故而觉察到异味,也只当是生了错觉,这才酿成了一出惨剧。”

“退下。”皇帝的声音变得冷然。

程道正匆忙退下,若他此时抬头,便会瞧见皇帝的脸色早同其声音一般冰冷,犹如殿外飞雪。

而龙案上,那封密函已然被拆开,密函上的笔迹端的是一个潇洒。

……

盛澜从不是安分的性子,在盛府待得发闷时,便会想法子溜出去自在,但现下却无计可施了。

自打她爹爹的那位旧时忠仆展啸叔叔来盛府后,她的日子便难过了不少。

这倒并非是因展啸对其不好。反之,展啸极是关切她。

盛澜日子难过,只是因展啸来盛府后,她想要再偷偷溜出府去,便成难如登天的事情了。

展啸叔叔那警觉性,当真是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一对耳朵、一双眼睛。

盛姮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盛澜。两个儿子年纪虽小,但老实听话,鬼丫头年纪最大,鬼点子也最多,爱顶嘴,还是个倔强脾气,委实难以管教,委实让人担忧。由是这般,盛姮便特意嘱咐过舒芸,叫其将盛澜日日困于府里,让这鬼丫头专心读书练字,好生学学如何当个大楚的闺秀,莫要天天想着出去野,日后名声坏了,嫁不出去。

嘱咐完后,盛姮便有些恼许澈。

若不是当年许澈动不动便爱带女儿溜出王宫,女儿岂会养成这般静不下来的野性子。

这日盛澜软磨硬泡,终于让舒芸点了头,同意带她去街上闲逛一番,权当放个休沐日。

盛演和盛溪听后,也想跟着去,却见长姐叉腰道:“你们现下是大楚男子了,日后是要去考科举,去金榜题名,去为爹娘争光的人。怎可一心耽于玩乐,你们就该天天在房里好生读书,才能不负爹娘对你们的重望,听明白了吗?”

义正辞严的模样,还真有几分长姐风范,哄住了两个弟弟。

但片刻后,小个子的盛溪还是弱弱道:“那姐姐为什么能去?”

盛澜得意道:“在大楚,女子有特权,不用考科举,所以姐姐能有休沐日。”

盛溪年纪小,压根不明白特权二字是何意,只能认真点头。

总归姐姐的话是对的。

盛演明白特权是何意,但却不明白另一件事。

月上女子有特权便罢了,为何到了大楚,女子又有特权了?

莫非全天下的女子都有特权?

他越想便越觉如此,否则自己的这位姐姐何以如此霸道专横,常常一言堂,“欺压”他们两个小的。

盛演方才听见了“科举”二字,想到爹爹星空之下的话,眼睛一亮道:“考了科举,是不是可以入朝做官?”

盛澜道:“这个自然,考得越好,官位越大。”

盛演更露期盼:“若有一日,我的官做得很大很大,成了书上所说的位极人臣,那是不是便可以去做大事了。”

盛澜轻蔑笑道:“你还想做什么大事呀?”

盛演大声道:“我要造反,然后从大楚皇帝身边夺回娘亲。”

盛澜听后大惊,忙捂住了盛演的嘴巴,她素日里性子虽毛躁,但在大事面前,绝不糊涂。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被旁人听去了,是要砍头的。”

盛演虽被姐姐捂住了嘴巴,但双目很是坚定,也很是认真。

坚定是因为他想母亲了,认真则是因为爹爹教的。

可下一瞬,这个认真又坚定的小男子汉竟然哭了起来,盛澜不忍,拿开了捂住其嘴巴的手。

嘴巴刚被解封,盛演便哭出声道:“姐姐,我想娘亲,想爹爹了。”

盛澜目露柔情,为弟弟擦去面上的眼泪,盛溪也上前,牵住了哥哥的手,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后,盛澜有些语无伦次:“阿演,姐姐告诉你,娘亲现下过得很好,爹爹在下面过得……也很好,姐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但爹娘定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担忧,也要好好过日子,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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