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窃语之声纷起。年长者似乎恍然记得十多年前天阳第一美人和初到玄天界的雄氏一家的旧事。
任薇亭初生牛犊少不更事,听不明众人的蜚语暧昧,只道雄剡有心偏护爱子,心中不忿,呵呵冷笑道:
“雄堡主谬赞了,我爹爹祖父自不会像雄堡主这般仁义磊落,敝人家风确是偏颇护短的很呢!”
“找死!”突然间,堂中响起一声惊雷。雄剡双目闪着幽蓝凶光,晃身欺到任薇亭面前,右掌大张,径向他心口拍去。
堂上众人尚不知三人因何动手,自也不及上前阻拦,只有霍佳嵛慌慌忙忙跑下来:
“两位,两位息怒!”他“笨手笨脚”迎上来,想要挡在任薇亭前阻止雄剡,谁知度势不善,整面左脸正对上了掌风。“啪”地一声清脆响亮,那一掌竟像是有意扇在他左脸上一样。
满堂宾客惊喝声中,雄剡收回身来怒瞪他道:
“霍佳嵛,你这卑鄙小人!又耍什么把戏?”
雄剡自在玄天界现世便对善和门大为不善,对霍佳嵛更是犹有成见,事事处处诋谤他为“伪善”,霍佳嵛却对他一再容谅,还曾明令门人,任何时候都不得对雄剡无礼。
此时上官和欧阳早将此命令抛诸脑后!
“不许辱我门主!”上官夕阳断肠剑破空,剑气直摧雄剡。
雄剡“呵”的怪呖一声,竟不闪身避让,双掌合十上迎,紧紧夹住了断肠剑!欧阳莲卿娇喝一声,闪电般窜出,大袖飞扬,一袭粉黄长纱迅即缠住雄剡腰身。
堂内诸人莫铭地打了个寒战,只觉周身似被无数巨大的冰块挤压,肌体既胀又冷,不住地哆嗦。轰地向后跌退出去。场内顿时扩出一个巨大空洞。
蓦地,雄剡双眼泛出幽深的幻绿,鲸息长屏,两腿狠力下堕,白皙脸庞青紫一片。常人眼中那般薄软的一挽轻纱,他居然不能挣脱?
虽是如此,上官欧阳两人竟也莫名地动弹不得,满脸俱是细汗,面色越来越差,身体微微晃颤。精力极剧下降
“大通令,属下来助你!”众人惊怔中,只听童冲一声喝叫,晃刀向雄剡冲上。上官夕阳骇然大呼:
“别过来——”
他气息微泻,一股**的真力,直钻脉息。雄剡嘿地冷笑,陡然振起双臂,满头褐发竖飞。
“吼————”
一声雷霆般巨吼,仿若万兽齐呝,恐怖的回响层层叠叠冲击耳鼓,震得尊堂椽栋的千年榫卯吱吱摇颤。众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方向顿失,几个功力稍弱的卒将立时翻倒在地上。
童冲飞石般弹射出去,重重撞在厅间擎梁柱上。紧缠雄剡腰间的长练瞬间绷断,上官夕阳长剑回贯,收力不控向后跌出,摔在堂首的石阶上,两眼昏乱,卟地喷出一口鲜血,心中惊恐道:
“天罡狮喝功?难道他是---------”他转回头来,刹时骇得两眼血红:
“小莲!——”欧阳莲卿手间脱空,流星般倒旋飞出,众人齐声惊呼,眼睁睁看着她摔向门外。
促然间一个青灰色人影箭般斜追出去。双手紧紧挟住了欧阳莲卿,身势微堕,同时落下。却是四通令谭厅桐。
欧阳莲卿胸口剧痛,抽搐挣扎着坐倒在地上,谭厅桐急声道:“四妹,你没事嘛?”
“谢谢三哥-----我---我没事---”欧阳莲卿幽弱地强笑喘息。
谭厅桐返身来朝上官夕阳焦急地望了一眼,怒指雄剡,大喝道:
“姓雄的,我跟你拼了!”他性情憨直,犟牛一般,虽则武功不如上官、欧阳,犯起犟来也当得是勇猛无比。当下大吼一声,沉肩埋首,一颗铁头,径向雄剡撞去。
雄剡眼眸微缩,双足凝立,望准他顶来后颈,钢爪陡然探出,稳稳拿住。不想谭厅桐劲力颇大,独门铁头功鲜为现世,竟丝毫不惧雄剡的捏掐,脚下使力,冲破他大力拿捏,“碰”地顶住了他胃部,一路狠推,竟生生将他顶出丈远。
雄剡又恼又惊,暴喝一声,一掌力劈泰山,照着他颈下脊骨狠剁下去。那儿正是铁头功罩门附近的薄弱所在,谭厅桐脊背麻痛,劲力陡泻,趔趄倒地,再也动弹不得。
“桑篱,快保护门主走!”洪天洋当机立断,闪身护住霍佳嵛,将他引渡到左护法桑篱身边,桑篱心领神会:“门主,随我来!”他挟了霍佳嵛转向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