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想知道?”
她怔怔的看着他,过往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他曾经是那样的潇洒,曾经是那样的卑劣,他却从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她。ggdbook.com
“……你是我的,所以……我会保全你!”秦梵笙立着的身体有了微微的颤动,流出血的唇一开一合的说道,“……即使……牺牲自己!”
“不!”她想也未想的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再也无法冰冷的说话,“……我不要任何人为我牺牲!不要抱着可笑的理由死去!……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感动分毫。”
秦梵笙满意的露着笑容死去,他曾经以为他要的是天下,如今死在她剑下,他却感觉那么的爽快。
契丹太子死于战场,契丹立即退兵,驱离东盛境内。
东盛土取回,举国欢腾一片。
只是原本理该还朝的革东城,却被责令驻守边城,三年内不得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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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将军墓
一道尊贵非凡的身影立在一处竹林密布的墓园,这是一处单独建造的功勋墓地,里面躺着的是护国神将沙将军。
沙将军平生事迹载入史策,千古留芳,更由新皇君莫离亲手提笔写下:‘永垂不朽’四个大字!
新君爱民如子,重惜人才,对沙将之死痛心不已,宣布举国哀思,三日不朝!
……
站在墓前的,是东盛新一任君王,亦是长公主之驸马君莫离。
君……莫离!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莫离的……是谁,这‘君’又是何人!!
十几位皇子一夕被杀,五皇子被处死,秦驸马暗藏阴谋,接着又是‘从帝’(东盛锦龙)驾绷,支离破碎的东盛朝居然还能选出这样文武双全,政治出众的人才,实在是百姓之福,百官上下一心,服从这由民间选出来的新一任驸马,东盛朝新皇。
雪白锦袍上绣着祥云龙腾,宽大的袍身包裹着英挺俊美、寒气逼人的颀长身影,他双手负背而立,面前是一处庄严的将士墓碑,孤傲冷清的面容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痛!
轻风徐过,更撩起了宽厚的袍子,带起他顺柔的黑发,甚有形单影只的凄美,触心冰冷的哀思……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我愿意放弃江山、追随你!”他的唇,缓缓的开启,说着只有他能听见的话。
几米外的侍女、侍从静静的守候在一旁……他没有流泪,却反倒更令人觉着心酸。
“皇上,回去吧!”一旁的侍女泌儿将白裘披风送上,心疼的默默落泪,天下人皆以为这只是新皇对功臣的哀思,只有她知道,皇上的心里……埋着的是几千几万斤的沉痛!
‘他’甚至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愿让沙将受一丁点儿伤呀!
在这世上,唯有沙将能使‘他’笑,能使‘他’哭,能使‘他’像个人一般活着,可如今……
她知道,皇上的心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空壳,只因无法推卸的责任而徒留世上,她更知道,如果有一天……东盛有了另一位新的继承人,‘他’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追随沙将而去!
她的皇上,她的‘主人’,就是如此的痴傻,将所有的苦都往肚里咽,不让人看出端倪。
52.-百兽同悲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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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一处装点别致的山洞。
里头是简单的日常摆设。
一身古仆的老者由洞外走来,靠近躺在床上数月未动的年轻人,他全身多处剑伤,面颊亦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不过在老者精心的护理之下,已经淡去。
突然,老者眼尖的看到床上的男子手指微动,不安的摆动绑着白带的头,嘴里喊着他都耳熟能详的名字。
“箐儿、箐儿……箐儿!”沙家琪浑然坐起,环扫着周围的一切。
老人和乐的笑着,满意自己的成就般说道:“老夫算准了今日,你必定醒来!”
“这里是哪里?箐儿,箐儿怎么样了?”他想起方才的恶梦,那雄雄的烈火。
“箐儿?哦呵呵呵!”老者笑了笑,道,“这名字你喊了半年,老夫都迫不及待想认识她了。”
半年?
他紧张的下地,腿脚却不配合的一阵发软,陆婴上前扶他,安抚道:“别急,你的腿脚还需治疗一段时日才能下地。”
“神医,告诉我?如果东盛的局势如何?”他昏死前,契丹大军大举入侵,十万大军如破竹般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陆婴抚了抚白须,为难道,“老夫不问事世多年,这可真是难倒老夫了。”
沙家琪一听,摇摇晃晃的又欲冲出洞外。
“别急别急!”陆婴安止住他,说道,“最近苏家的小姑娘回来了,还带回一大一小两个娃,外加一个同你一般大的少年,我去问问,他们刚从皇城回来,或许知道。”陆婴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这苏家小姑娘被尊主派出去十多年,一回来就带回大大小小三个男人,尊主恐怕正在气头上,不知道这时候去……能不能见着人哪!”
数日之后
“家琪!”洞外立着一身火红的美妇,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洞内伤势严重的沙家琪,手中刚足月的孩子被另一旁的男子接过,只是男子亦同她一样,惊诧万分的看着这死而复生之人。
“梅姐、贝荣!”沙家琪兴奋的看着出现眼前的两位亲人,激动的拖着痛楚的双脚,迫切的问道,“你们来了,箐儿呢?她来了吗?”
看着两人无语又吃惊的表情,沙家琪不以为异的大笑,然后绕过他们,向外探看:“她没来,一定是国事太重了吧!陆神医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我可没向他透露分毫呢!”
“……”
“我这一躺,居然就躺了半年之久,东盛情势怎么样?箐儿还好吧,有常出宫来看你们吗?”
“……”
“失踪了半年,她一定找我找疯了,我得快快养好伤回去见她。”
“……”
“啊,瑞儿那小子呢?长高了没有?我这几日满脑子都是去年上皇城那一路上的日子,我想念极了箐儿,想死她了!”
苏若梅的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滑了下来,这半年来的痛苦早将她的火爆脾气磨的不剩,若不是有孩子和贝荣支撑着,她真不知道笑容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