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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文学 > 春樱亭圆紫和我系列(完结) > 分卷阅读317

分卷阅读317

神之眼看来,日常生活的种种全充满悬疑推理吧。“我”在任职的岬书房,不时遭遇出版社才会有的谜团,而替她解谜的是圆紫大师。

圆紫大师在落语段子《杂俳》里披露的俳句“八五郎也写俳谐夜晚可真冷”,关键在于“俳谐”不念“haikai”,而要念成“heekee”,否则“变成八五郎在附近来回打转,误会就大了”,令人失笑。若再稍做引申,现代俳坛的荒废,或许是因俳人都已丧失八五郎那种徘徊(走来走去,四处打转)的精神。俳人的“俳”,是由“人”及表示反意的“非”组成。俳人是人加非=非人、人非人、不是人,“不是常人的漂泊者”(柳田国男)、“客人”[244](折口信夫)乃其原义。俳人身为徘徊者,岂不应该颠倒现代日本的共同幻想秩序,夺回其异端装置的机能?八五郎这样的徘徊者出现,若仿照文化人类学,将会使“秩序发生颠倒,引进对极的混沌力量,村的世界被导入与日常既定组合截然不同的嘉年华宇宙”(山口昌男)[245]。

圆紫大师不懂《新撰百人一句》中,山本健吉选录的“脱离日本语蝴蝶的ハヒフヘホ”(加藤楸村)好在哪里,一问之下,朋友夸声“好”,并热烈赞赏另一句“满面笑咪咪买圣诞蛋糕之男”,认为“只有楸村才写得出,是上乘佳句”。敝人有幸亲炙晚年的楸村,坦白讲,姑且不论“脱离日本语”一句,那位俳句老师对后句未免过誉。

容我多谈一会儿,《朝日画报增刊:俳句的世界》(一九八五年十月十日号)《昭和百句抄》末尾的“选完之后”一节中,如山本健吉所记,委托他选句的就是我。山本选句夹杂文人与诗人的短诗与词章,可窥知其心灵之悠游,别树一格。“樱树下埋着尸体”(梶井基次郎)、“蝴蝶只身飞越鞑靼海峡”(安西冬卫)、“渡船场上/蹲踞的女人/好寂寞”(西胁顺三郎)、“朝初雪啊啊不见任何人”(太宰治)等,皆视同俳句,列入新撰百人一句。

“我”透视幻想中的连绵山脉,对于本乡老师说的季语“山眠”的本意,心中充满任何岁时记[246]都找不到的独特创见。“冬天山上积雪是有道理的。春季来临时,新生的草木会发芽。为迎接那一天,大自然得先储备生命之水。”“幼小的嫩芽需要水,于是春阳一点一滴融化山上积雪。白雪化为水流下,滋润大地。”

“我”约莫已发觉,谈论本乡老师那句“山眠”的过程中,不经意也提及象征降临人间的春山明媚之感的季语“山笑”。那是出自“春山淡冶如浅笑”(《卧游录》),与“山眠”成对的“山笑”。身为俳人的老师想必明白蕴含在如此变奏下的用心,最后应该不会放弃俳句吧。

“真正美好的东西,毕竟仍是向着太阳的。”把这话铭记在内心深处的“我”,她的真情在那瞬间融化了本乡老师冰封的胸怀。

人心总是套中有套

第二篇《奔来之物》,环绕着法兰克·史塔顿《美女还是老虎》这篇谜题小说代表作,及堪称变形版的极短篇《奔来之物》,探讨信任与背叛。

《美女还是老虎》里的国家,让被告在两扇门之间择其一取代审判。一扇门后是老虎,另一扇门后是美女。选中后者便可无罪获释,抱得美人归。某名青年与公主相恋,由于平民严禁与王族恋爱,青年被拖上审判场。青年以眼神向公主求救。公主当然晓得“美女”在哪扇门后,也知道那“美女”从以前便向自己心爱的青年频送秋波。于是,公主给出暗示,青年也打开了那扇门。究竟公主指点的,会是“老虎”还是“美女”?

“我”、饭山先生、天城小姐的回答大相径庭,不仅刻画出三人性格气质上的差异,亦突显出各人的生存方式与灵魂样貌,颇耐人寻味。

《奔来之物》是特约编辑工作室的赤尻小姐所写,据说是直接反映她痛苦经历的一则寓言。登场人物包括主角与妻子玛丽安,及玛丽安的情夫亚瑟。受亚瑟的挑拨,主角为了证明自身的勇气,前往草原射击狮子。若没尽量拉近距离再开枪,就无法命中狮子。假使没打中,亚瑟会出手相助,还是见死不救?亢奋的狮子已准备奔来撕裂主角。

“自己是不是能够完成应尽任务的人,及玛丽安的心是不是已冷却,这两个答案,下一瞬间,我恍然领悟。”文章到此中断。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我〇〇扳机……”以下两行会如何收尾?身为作者的赤尻小姐,当然早有答案。

看过“我”的接写,赤尻小姐点点头说“很可爱”。对天城小姐续的两行,她的感想是“这结局太严酷了吧”。而圆紫大师则超乎意料,给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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