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接着说:“船舱内分四层,最下面一层,也就是四层放货物,甚至出海时间长的船,会在四层豢养一些家禽,中间二层是船伙计的房间,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这样减少了船伙计发生争吵,而且海水灌进来,被隔开的房间可以起到阻挡海水的功能,而且,海战中这些房间的木板可以是修船的材料。”
男人更不解的说:“海战?还有海战吗?”八哥笑着回避说:“你呆久了就知道了。”
八哥接着说:“一层的船舱,除了连接甲板的楼梯,其余的空间主要是三块,虽说我们的船是詹家船队的头船,照理说做的比别的船大的多,可构造却大同小异,有海船的海图室称为针房,挂着指南针。”
八哥带男人来到一层,男人在一层刚才路过张掌柜房间的走廊里,看到一尊类似神的神像被供奉着,八哥看出了男人的好奇所在,指着那间房门,说:“那里是指挥室,指挥舱室在商船上,一般就设在神堂,也称圣母堂,是南方人供奉妈祖娘娘的地方,北方人供奉着东海龙王的木塑像,也是船上的议事中心,水师船上叫官厅,水师船的指挥台叫将台。船号的话,比如驻扎在泉州的朝廷水军,他们的大船的名字:惠康、清远、大福。”
男人更好奇了,他说:“你怎么知道朝廷水军的海船名?”八哥更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说:“哈哈,你不必知道啦!”
走到一层船舱的厨房门前,八哥说:“你饿了吗?”男人这时点点头,八哥笑着说:“走!”
男人走到厨房里,这里是一层的一间独立大房间,房间里现在坐着两个人,都在喝汤,这两个人看上去年纪都很大了,两人也都注意到男人走了进来,却不感兴趣的漠视着。
还有一人将头埋在桌上,手里握着一个空的泥质酒壶。不知为什么,男人还是觉得这间屋子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望了四周很多遍,琢磨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也不点灯火,却光亮如白昼。
男人正犹豫为什么会有这许多光亮,八哥指着头顶上一块木板的上面,男人抬头看时,发现那上面的木板被折叠起来,露出一块圆形的镜子,男人发现在圆形镜子的斜上方又有另一个镜子,这样甲板上的光线便可以间接地折射进这间屋子了,不在船舷上开一个洞,避免海水通过两层之间的缝隙流进装有火药的弹药室,并且这样一旦下两层进水,最上一层只要关上楼梯口,便可以保证一些时间供人们逃走,所以将最上一层设计成密闭空间是有科学依据的。
男人正对这种巧妙的设计赞叹不已,八哥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两个人坐在桌前,男人看到一张红木长桌子横在其他桌子和炉灶的中间,长桌子的上方悬挂着一条条风干的鱼干和烧鸡,烧鸡上有一些血红色的东西,男人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八哥对长桌后面喊:“来碗米粥。”后面一个光头白胡子的男人露出脸嘟囔一句:“没有。”说完就又钻了进去。八哥笑说:“嘿嘿,我都闻到味了,你就不怕达叔问起,这可是达叔要款侍的人。”
八哥指着坐在桌前一脸茫然的男人,厨子一听“达叔”两个字立时不肯吭气,舀了一碗粥递给了八哥。八哥将汤端到男人的面前,还递给他一块烤红薯,男人问八哥:“达叔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八哥笑了,他说:“因为怕你对我们不利,达叔第一个想杀了你。”
男人吃了一惊,转念一想说:“达叔很利害吧?”八哥故作神秘的说:“王麻子只是永胜号的船工老大,达叔以前是整条扬州詹家船队的大当家的,现在老了,不再主管,都由张掌柜说了算,他自己只偶尔随船出海。”
男人若有所思,一时间忧虑起自己的近况来,八哥接着诡秘的口气说:“听说他到过很多人到不了的地方!”男人表示不太懂的摇摇头,八哥说:“我也不信这个,可是达叔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之后的性情就大变了,变得特别暴躁。”
男人不敢相信的说:“有那么玄乎吗?”八哥瞪大眼睛,嘟囔着说:“海里的东西可说不准有多玄乎。”
接着八哥便向男人讲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