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走在前面,男人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穿过楼梯和二层的走廊,男人看到这条走廊里非常安静,竟然没有一人,连多一间的房门都没有,张掌柜的房门独立的立在走廊的一侧。
来到张掌柜房间门前。海生敲了敲,张嘴说:“掌柜,我带他来了。”这时候,从屋里传来一种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吧。”海生推开门。
男人跟着走进房间,他迎面看到长长的桌案后,坐着一位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鼻下的一小撮胡子很显眼,眼睛里充满了友善的目光,他见海生带着人进来,笑着站起身子,对男人拱手,微笑着说:“呵呵!幸会。”男人也学着行礼,回:“幸会”。
张掌柜坐下来,伸手让男人也坐在自己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男人很有礼貌的鞠躬,坐在张掌柜对面的位子上,对张掌柜说:“感谢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虽然我暂时失去了记忆,可毕竟是要感谢你们的!”张掌柜指指海生说:“是这个人救了你,你要谢就谢他吧!”男人继而对海生说:“谢谢!”然后站起来半鞠了个躬。海生面无表情,只是冲男人毫无生气的微微点点头。
张掌柜将他桌子上的一叠海图纸收起来,男人看到最底下的一张纸上画着一个个很大、很明显的大红圈,而那个大红圈所在的位置竟只是一片大海。
继而,张掌柜哈哈大笑说:“海生和你一样也在水里泡了很久,所以请别见怪。既然上了船,你就先在船上熟悉熟悉。呃,我还有事,等下会叫你来。”
海生带着男人出了张掌柜的房间,临走出走廊,海生回头对男人说:“张掌柜已经留你在船上了。“这时候,就在海生带着男人来到二层的走廊里,甲板上传来了王麻子洪亮的男声:“出海了!”。
海船迎着涨潮的浪涛,缓缓的离开码头,往着面朝东方的一望无际的大海驶去。
从张掌柜那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男人趴在窗户上往外望去,望见两岸景色正快速的往后撤去,宽阔的江面终于看到了尽头,在江水和海水之间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界限呈现出黑色的样子,男人怀疑着、忧虑的念叨着:”我到底是谁啊?“海生并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只从男人的肩膀后面,看到那大江入海的地方,对男人说:“那道界限是河泥所成,说明到这里海水和江水合流了。”男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海生看见了,摇摇头,男人这时候转过头,对海生说:”海生兄弟,我到底是谁?你除了那块门板,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海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摇摇头。男人再一次陷入了忧虑中。
“你找我?”这时候,八哥轻盈的从二层的木板上跳下来,对海生说。海生对八哥说:“现在起,这人跟你了,掌柜让他熟悉一下船,再决定去留。”八哥嬉皮笑脸的点点头。
海生深沉的看了男人一眼便离开往甲板上走去。
从三层房间里到甲板上,男人都跟着八哥,男人在这里看到所有的伙计都忙碌着各自的活计,人来人往,颇有大船的模样出来,可有点奇怪的是,船上的伙计看上去都像是新到船上的,甚至有几个伙计都不知道行船的要领,正被岁数大的伙计痛骂。
八哥看到男人对被骂的新伙计很在意,指着船舷的空处,对男人说:”船只靠岸后,供人自由上下船的出口,叫做水仙门。”男人不解的说:“水仙们?”八哥耸耸肩说“没办法,都是老祖宗起的名字。”
八哥抬头看到船帆已经放了满帆,对承平说:“这帆也有讲究,我们是海船用的是大布帆,有些江船、河船因布帆稳定差,都用的竹帆或者草帆,有的船大,用三根桅杆、有的用五根,而我们虽说船大,却用的是三根,所以说东海一带我们永胜号是最快,因为我们是布帆、三桅船帆!比别的船跑的都快!”
男人抬起头看着船帆忽然发现在中间主桅杆上挂着一截幡,幡上写着“扬州詹家”四个字。八哥说:“在船上也会在船的头桅、大桅、尾桅上分别插上旗帜,海船和江河船只不仅在桅杆数、帆的材料上,还有便是插旗帜的都有区别,江河船只都会插上代表是哪条河流上游动的船只,在淮河流段进入官府名册便会插上淮河游段官府认定的旗帜,到了别的河段同样也要挂淮河段的。”
八哥指着甲板上一处烟囱,和烟囱周围的天窗说:“在靠近甲板一层底下,是厨房,里面的炉灶可跟别的地方不同,由于做饭习惯的不同,我们不会在船上架锅,假如在海上遇到颠簸,滚烫的汤汁会出危险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