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枫再不是往日的饥丐,隐仙楼内,锦衣玉食,美女相伴,笙歌不断,犹进天堂。白日陪姐妹们聊天调笑,晚上与各色美女相伴入眠,轮换罔替,云雨不停。闲暇时,写上几首小曲,姐妹传唱,挑逗的客人们心火喷发,肉欲难耐,嗷嗷骚叫。
近墨者黑,久在烂情之所,唐羽枫房术日渐熟练,又值壮年,体力充沛,一夜能连战数场。老鸨几次闻声而来,唤唐羽枫伺候,上瘾倾心,竟然再也离不开他。老鸨传言,隐仙楼的银两任由唐羽枫挥霍。
兜里有钱,唐羽枫更难拘束自己,不再满足隐仙楼姑娘的伺候,整日外出,流连勾栏,醉眠烟花巷,与无数风尘女子交欢戏耍,浪名远播。
唐羽枫淫荡无稽,醉生梦死,自觉羞对先人。
如有人询问姓氏,唐羽枫不愿表露唐姓,自号“韦应物”胡乱应答。
韦应物,唐代大诗人,唐羽枫取其“为硬物”的谐音。
唐羽枫由一读书人蜕变成浪荡子,本质倒也不坏,从不轻视那些落入风尘的苦女子。床上同眠,甚为体贴,温心款款,犹如夫婿。青楼的姑娘们缺钱,无奈之下,找他借贷,他从不推辞,大把银子送出,过后却不追讨。姑娘们被恶霸欺凌,求告唐羽枫,唐羽枫不避险恶,带领相熟的蒙人惩治恶霸,为姑娘们出头。
一来二去,整个济州府的娼妓都知道“韦应物”的名号,串联起来,奉为“总龟首”!事到如此,隐仙楼的老鸨见了唐羽枫,也是低头下气,不敢嚣张。
坐了“总龟首”的宝座,姑娘们孝敬,手里银钱更足。唐羽枫心软,见到乞丐们凄惨受困,就想起自己当初的境况,真心救济他们。别人行善,顶多大咧咧地丢给乞丐几块干粮少许铜钱,随即厌烦撵走。唐羽枫不然,与乞丐们称兄道弟,破碗饮酒,土罐煮汤,无丝毫鄙视之意。若是高兴,一出手就是十几只烧鸡,或者几身好衣物,铜钱更不吝啬,流水般赠出。
济州府冬日寒冷,往年冻饿而死的乞丐横遍街头,任凭野犬拖拽,无人收殓。唐羽枫发达后,广博救济,赠粮赠衣,乞丐少有死者。
乞丐感恩戴德,尊唐羽枫为丐群首领,统率全城苦寒人。
唐羽枫志得意满,穿绸衣,睡香房,佳肴精美,滋润赛神仙。身边娼妓如云,万般风情胜过皇帝的三宫六院。乞丐敬服,每日跪拜者上百人,罗列门前,虽破衣烂衫,却致礼甚恭。
唐羽枫依旧不敢泄露自己的本名,于丐群中自号“盖天子”!
每日清晨,唐羽枫这“盖天子”袒腹披衣仰卧香房中,也要上“早朝”!
床下,青楼姑娘十余人坐于右侧,丐群十余人列队肃立左侧。香房庄重,无有喧哗者。唐羽枫自床上饮茶吃早点,四个妖艳女子身边伺候,端茶倒水,揉腿捶肩。
青衣小厮手拿鸡毛掸,喊叫一声:“姐妹们,有事上报,无事上床!”
青楼女子罗列上前,俯首陈述各个青楼近日事端。有哪个姐妹新近入行,相貌如何,哪个姐妹伺候完客人却没讨到钱,一一陈列,详尽无缺漏。
唐羽枫挥笔做批:老鸨要温心对待新入行姐妹,不得羞辱折损,多施仁德,才是妓行正道。无赖客人须严加惩罚,让其加倍偿。姑娘都舍了身子,他却连点银钱都舍不得,最是缺德,不惩处就没天理,“缺我皮肉钱,虽远必揍!”
娼妓离开,青衣小厮又喊:“弟兄们,有事上报,若没事,自去讨饭,过了饭点,无人施舍,空肚子活该!”
乞丐们“上奏”,评说各处疾苦,夹杂济州府里弄间的奇闻异事。唐羽枫体恤丐情,周济银两钱财,并嘱咐一定赠送到位,如有克扣,定当严惩。
唐羽枫管制下,丐群“律法”严苛。贪污钱款者,身涂黑墨,白日裸体站街,晚上也不能清闲,捆去伺候招揽不到客人的老娼丑妓。
阿尔斯楞常招唐羽枫饮酒长谈,阿尔斯楞有一寡妹,名唤云格,痴迷于唐羽枫的倜傥不羁,与唐羽枫结为姐弟,时常床上叙情,如漆似胶。
读到这里,高鸦儿和唐铁树哑然失笑,高鸦儿说道:“大叔,你祖上还有这种人!”
唐铁树尴尬脸红,辩解:“我这祖上虽然荒唐,可捐衣赠粮的,救过饥苦人,也算有功德!”
再说罗鞑子村,唐羽枫的父母并不知儿子“事业有成”,深为挂念。老两口结伴,到济州府寻找,生恐儿子冻饿而死,无人收尸。
问遍济州府,无人知道“唐羽枫”此人。两个老人相对哀哭,以为儿子不在人世。
正想回家,街头上恰逢一“贵人”招摇过街,观者如堵。唐父没有经心,唐母却连看几眼,拍打唐父:“老头子,快看,好像是咱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