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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鸦儿跺脚:“长丰哥,怎么如此荒唐,你好歹也给营长留下半盘!”
张永三哀叹:“咖啡偷喝了,你加黄连,牛肉吃光,你加什么,实在不行,哼!就从你屁股上割肉!”
华长丰吓得面无人色,捂着屁股不放手。
高鸦儿捅捅张永三:“张连长,长丰哥的瘦屁股虾米似的,也没几两肉,再说,腥臊臊的谁吃的下去!”
张永三忽然想起一事:“我说,咱营门口不是有鲁家驴肉店嘛,干脆我去买点驴肉,看能不能凑过去!”撒腿就往外跑,不一会,拎回一纸包,里面装着三斤酱驴肉,香味醇厚。
“拍肚”揪下一块驴肉,嚼了嚼,说道:“还行,挺有嚼头,和牛肉差不多!”
别人挂羊肉卖狗肉,华长丰切驴肉充牛排。把驴肉切成小片,用擀面杖砸松,在鏊子上炙烤片刻,等油花迸溅,撒上黑椒调料,分作两盘,各配一小碟花生酱,摆好刀叉,放在托盘上。
临出门,华长丰忽然又想起一事,寻出两条小白毛巾,喷上玫瑰水,搭在托盘边上,壮着胆子送往会客厅。
臧营长正和菲斯争议价格,不可开交。菲斯提议机枪一挺加价200银元,臧营长坚决不同意。菲斯表示还可以赠送几把驳壳枪,臧营长还是摇头。
菲斯愤怒,表示如果不接受他的条件,他一挺机枪也不卖。
臧营长冷笑,说:“你们英国人不卖,我可以去买德国机枪,天下造机枪的又不是你们一家!德国造的机枪射速更快,枪管也耐用!”
菲斯板着脸说道:“营长先生,德国人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对头……如果你勾结德国,可是要引起外交争端的……我们会停止与你们军方的合作……”
这些话倒是把臧营长唬住了。其实,国家外交,何等大事,谁会在乎这几挺机枪?臧营长只要有钱,买德国人一百门大炮,也没人阻拦。
菲斯在中国耀武扬威,派头十足。实际上,色厉内荏,自戴高帽装绅士,在英国本土就是一无赖。破产后,欠下巨额债务,穷极无奈,实在混不下去,带着独生女儿跑到中国与人合伙倒卖军火,赚点小钱花,专骗臧营长这种有权无术有眼无珠的混官。
两人正僵持,华长丰端着“牛肉”上来,摆放桌上,香气扑鼻。诚可谓,天上龙肉,人间驴肉。尤其是恩平鲁家驴肉,几百年传承,乃是一绝,所作驴肉,味道朴厚,柔韧有嚼头。华长丰加以煎烤,香气更加浓郁。
臧营长招呼菲斯先吃饭,再谈生意。华长丰又捧出一瓶法国红酒,一人倒了一杯。菲斯先喝酒,赞不绝口,心想,在这穷乡僻壤,竟然喝到正宗法国货,确实出人意料。想当初,在英国,这种高档红酒也只有眼馋的份。
吃“牛肉”时,菲斯却有点迟疑,觉得这牛肉依旧和咖啡一样“古怪”,纹理细密,颜色发黑,不知如何烹饪。
臧营长围上“肚兜”,刀割叉挑,吃的津津有味,还训斥华长丰:“你小子,不地道,藏着手艺哪!这样好的烤肉,第一次做给我吃,我是陪着洋大人沾光!”
华长丰赶紧答道:“营长,你别多心,这牛肉的做法,我也是才琢磨出来,一直不敢试……洋大人来了,为了给您脸上添彩,我是孤注一掷,做出这菜肴!”
臧营长瞪着菲斯,见他只喝酒不吃肉,很是不愉快:“菲斯先生,中国人的讲究,来了客人,要倾其所有招待,你要赏脸啊,不要嫌弃我们粗鄙!这菜可是我的副官辛苦做出……我们军营的后勤账目都由他管理……”
菲斯一愣,伙夫做后勤官员,闻所未闻。寻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看在银元的份上,入乡随俗,“冒险”吃肉,拿起刀叉,轻轻挑起一片,蘸上花生酱,咬下一点慢慢咀嚼,瞬间欢笑,瘦脸宛如盛开的杏花,把肉一口吞下。片刻功夫,一盘来自驴肉店的“牛肉”,被这老洋人一扫而空,意犹未尽。
臧营长兴奋,连忙又让华长丰再做此肉。华长丰得了便宜卖乖,小声对他说:“营长,这牛肉可没了,这是从外国运来的洋牛嫩排,省城才有几斤,平日包在冰块里保存,我全给你买来了。如今,在咱山东,就是省长大人也无福享用了!”
臧营长得意点头:“好东西不可多得!我的福分不浅啊!”
华长丰见菲斯嘴角有油迹,赶紧走近,把一条白毛巾躬身递上:“sir……napkin(餐巾)……”
菲斯觉出失态,接过餐巾擦拭嘴唇,嘴里赞叹:“香,真是香……”不知是夸奖肉美还是毛巾香。
臧营长冲华长丰挥挥手:“张副官,辛苦你了,你先出去,我和菲斯先生还有事情!”
华长丰收拾好餐具,急忙跑出,被门槛绊倒,浑身泥水,餐具散落各处,臧营长和菲斯被逗笑,相互敬了一杯红酒。
华长丰逃过一劫,小厨房内欢声笑语。张永三就着花生米喝了半斤白酒,忽然想起一事,神秘说道:“兄弟们,想不想看看眼,见见外国女人?”
鸦儿兴奋,自出生起,他还没见过洋人,更别说洋女人,急忙说道:“想,快带我去看看!”
“拍肚”不乐,拧了他一下:“乌鸦子,洋女人也是女人,有啥好看的?”
鸦儿知道尺女不高兴了,吐了一下舌头。